姜姒这会儿已经换下了新衣,头上沉重的凤冠也取了下来,她躺在床上昏睡着,面色看起来远比先前好多了,只是看上去还是很虚弱。
她的右手搭在被子外,一条红绳绕着她的手腕牵到了屏风之外,屏风外一个年过半百的人坐在那里摩挲着红绳。
沈晏衡眼见着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的心也就越提越高,他回首去看床上的那个病美人,真是有一种随时都会破碎的错觉。
好一会儿,沈晏衡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了:“她究竟是怎么了?”
张大夫摇了摇头,又叹了叹气。
“夫人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心疾,先天体弱,又积压成疾,夫人身上的病,不少哩。”张大夫说话间还摇了摇头。
沈晏衡沉着眸色看向姜姒,他不动声色的问:“救治她。”
“沈家主啊,非老夫不愿,是老夫能力不及,夫人的病已经很多年了,非常y与常人能救治,只能用y物调养,要想根治,还得神医啊。”张大夫连连摆手解释。
沈晏衡只手揉了揉太阳,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忍住了想骂娘的冲动,然后对一旁的丫鬟说:“吩咐下去,重金求医,谁能医好夫人,黄金千万两奉上。”
小丫鬟欠了欠身就要出去,这时沈晏衡又叫住了她,说:“你等等。”
小丫鬟连忙弯着腰转过了身来。
沈晏衡又说:“记得掌掌眼,别什么人都放进来打扰夫人。”
“奴婢明白了。”小丫鬟领命退了下去。
转而他又对另一个丫鬟说:“送张大夫出府吧。”
张大夫也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他提起y箱将一张y单子给了那丫鬟说:“这些y你依着分量煎给夫人喝了,虽然无法根治,但调养调养身子还是可以的。”
丫鬟接过了y单子,然后对张大夫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说:“您这边请。”
一会儿功夫,这间屋子便只剩下沈晏衡和姜姒二人了。
沈晏衡随意的扯了一张椅子到了床前,然后十分不羁的坐了上去,他一条腿搭在地上,另一条腿踩在椅子上,目光却紧锁在病榻上的那个美娇娘。
他低声喃喃道:“我那时见你的时候,你还不如现在这般病弱。”
似乎是忆起了什么,沈晏衡明显有些悦意,他后背倚靠在靠背上,好一副放荡不羁的模样,他身上的婚服还没脱下,红色却将他衬得更加俊朗不凡。
床上躺着的是上京最漂亮的美人儿,在摇曳的烛火照耀下,二人之间竟莫名透着一种旖旎暧昧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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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姒好像是掉进了一个无敌的洞里,她走了许久也没有尽头,可她抬头就是天,她哭着喊阿娘,喊阿爹,却无人救她,她在这无边无际的黑暗里蜷缩了起来。
这时火从四起,烧了她的衣襟,熏了她的双眼,烫了她的嗓子,这会儿无助的致命甘让姜姒呼吸不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