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鸿渐点了点头,道:“算是吧。”话到后来,顿了一顿,续道:“我还从他们的话语里听出来,段大叔为了护卫前朝孝成皇帝的遗子,才会遭到追杀,这般看来,他定是个大大的忠臣,不能见死不救。”
易巧倩睁大了双眸,脱口说道:“照这般说,孝成皇帝的孩子便该是太子爷了。我先前总听爷爷说,当年汉成帝没有子嗣,才会叫王莽有机可乘,篡权当上皇帝的,这个汉成帝的子嗣又是从哪冒出来的?”程鸿渐微一沉『吟』,摇首说道:“这个我也不知。”易巧倩笑道:“你那时晕过去了,大胡子自没工夫细讲,不过他也没跟我提,着实不够交情。”程鸿渐莞尔笑问道:“你怎么跟段大叔有交情的?”
易巧倩登感语滞,随即作势伸出小手,娇蛮轻嗔道:“好啊,你竟敢取笑本小姐。”话音刚落,便即格格而笑,挠其腋下。程鸿渐忍俊讨饶,忽而伤处吃痛,忍不住低嘶一声。易巧倩嬉闹即止,赶忙问道:“还疼吗?”
程鸿渐强笑摇首,易巧倩面生歉然,说道:“都是我不好······”程鸿渐道:“现下不疼了。”话到后来,沉思须臾,复又温言安抚道:“怪我适才躲得猛了,方才扭了一下,不碍事的。”
易巧倩轻吁了口气,道:“没事便好,你先躺下歇着吧,我去瞧你爹爹回来没有。”说罢,便即扶程鸿渐躺下,随后朝屋外去了。程鸿渐望着其倩影,心下暗道:“巧倩妹妹要是总能这般陪着我,该有多好······”随之遐想须臾,竟而悠悠入梦了。
那金翅大鹏健体丸极具效用,如此这般过得一宿,程鸿渐便即复原,其父见状大喜,当夜便领他在三友堂中宴请诸客。
段峰平素粗豪惯了,又跟程、秦二人交好,当下自行招呼仆役端上大碗斟酒,随即开怀痛饮,畅聊起天南地北来。易巧倩欢喜品尝各式菜肴,陪同鸿渐闻听诸般逸事。
但瞧段峰讲得生龙活虎,直听得巧倩拍手起哄,一双小脚儿自得轻『荡』着,竟而轻碰到鸿渐足踝。程鸿渐随之俯首,恰见其精巧鞋儿犹似翩翩花瓣儿,甚显轻灵曼妙。
易巧倩忽而想起一事,随即笑问段峰道:“我听渐哥哥提及,你因护卫孝成皇帝的孩子,才会遭人截杀的。可我总听爷爷说,那个皇上没有子嗣,这人又是从哪里蹦出来的?”段峰黯然不语,巧倩求道:“好大胡子,巧倩求你,快给讲讲嘛。”
程鸿渐道:“是啊段大叔,我初时听到你跟那些家伙提及此事,也着实吃惊得紧。”话到后来,沉『吟』半晌,复又续道:“我夫子曾提过前朝皇帝接连无子,王莽那厮方才以此为由,篡夺汉庭江山。可按那魔教中人先前所言,孝成帝分明有孩子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段风闻听此语,更为意兴索然,转而牛饮一碗烈酒,隔得半晌,方才叹道:“这事得从二十年前说起,两个小娃娃既然要听,咱便给大伙讲上一讲。”堂内暖风扑面,屋外长夜漫漫,朔雪随风,似欲浮现前尘。
这正是:夜浓朔雪鸿羽至,自古常衔伤别离。堂中擎盏述宫闱,前尘随风叙高义。欲知当年诸般过往,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