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归长安县,远轮不到我插手。”裴缜目光转向林畔儿,见她神情郁郁的颜色不及往日舒展,便问:“怎么不高兴?”
“有吗?”林畔儿捂脸。
“眼睛里写着不开心,你捂脸有什么用。”
林畔儿放下手。
“有不顺心遂意之事?”
“没有。”
她不愿说,裴缜也不多问。恰好何婆饭菜摆上桌,拖着她去吃饭。
天色回阳,时令早的迎春、连翘俱已先先开了,一般一色,叫人傻傻分不清楚。
林畔儿贪恋暖阳,与何婆结伴出去买菜。途中,不意哪来的野小子,公然抢了何婆荷包,????????????林畔儿叫何婆原地等着,她去追。追至深巷中,对方突然停下,垂手耷耳立于一侧。
林畔儿心如擂鼓,意识到不妙。缓缓抬头,不出意料看到巷子尽头负手立着一人,深青圆领袍衫,没有图案,却一点儿不影响那人的尊贵。
他徐徐走到林畔儿身边,低沉醇厚的嗓子一如既往:
“青青,好久不见。”
林畔儿迎上常山王的目光,面前之人玉质金相,相貌俊美如天神,风仪嵌进每一根骨头,使他举手投足尽显雍容贵气。眼神刻意收敛,不见了平时的压迫,给人一种温文之感。林畔儿以为自己会害怕、会颤抖,事实上她一点儿感觉也没有。她为这个发现欣喜,目光和语气皆坦然许多。
“我不叫青青,我有了新名字。”
“我知道,林畔儿,听起来还不赖,自己取的?”他夸她,以图拉近他们的距离。
林畔儿冷冷淡淡。
“不是。”
她缓步走出巷子,混入人流。常山王跟着她,保持在与她齐肩的位置。
“你也任xin够了,跟我回家。”
“王爷没看到吗?”林畔儿抚了抚头上发髻,“我已经嫁人了。我有了自己的家。”
“你是指给人做妾吗?”常山王鼻子皱了皱,“青青,我再想不到你这样不开眼。”
春晖和煦,照耀在常山王脸上,映出他眼角几条细纹。虽然保养得宜,还是逃不过岁月迁延。
“王爷今年有没有五十?”
“我才四十二!”常山王带着愠怒回。
林畔儿淡淡“哦”了一声。
常山王想到她问他年龄只为报复他那句不开眼,不由冷笑道:“你的那位裴寺丞倒是个青年才俊,但是你可知道,只消我一句话,便可将他这一尊玉树摧折得七零八落。”
“你当然可以轻而易举毁了他。”林畔儿不以为然道,“就像我也可以轻而易举拧下你的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