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畔儿眨巴眼睛:“我是,我二爷来抓我罢。”
“真的假的?”
“真的。”
两人对视半晌,裴缜撑不住先笑了:“你开玩笑也是面无表情么?”
林畔儿不接他话茬,提灯欲走。一只手忽地给他攥住,裴缜眼里炯炯有光:“上来。”
“不想做,二爷自行解决。”
“生我气了?”
“没有,最近不缺钱。”
“赢钱了?”
“嗯,赢好多。”
裴缜不料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只好自认倒霉。
“去吧。”
他放开她。
卖春一事不了了之,裴缜心知是裴绪出手干涉了,庆幸没有牵扯出林畔儿,裴缜心里大大松口气,万不料林畔儿还是出事了。
一大清早,邹元佐带着戚贵妃的玉牌再次闯入大理寺,要求见女儿邹玉盈。杜正卿没说让他见也没说不让他见,而是先将他请入堂内,命主簿呈上邹玉盈招供画押的供词给他看。
供词一行行读下来,邹元佐懵了,颤声问杜正卿:“这……这是什么?”
“邹署令清楚得很,何必明知故问。事到如今,你还认为你的女儿是无辜的吗?”
“假的,都是假的,一定是你们对玉盈用了刑,将玉盈屈打成招,龟年他怎么可能……玉盈又怎么可能……”
“这么说邹署令是不知道春宫图的事?”
“这种事我怎么可能知道!”邹元佐腾地站起来,愤怒之情溢于言表。
“这件事你不知道情有可原,戚行光的所作所为你也不知道?”
邹元佐神色惘惘地跌回椅子里,忽然掩面痛哭:“我三令五申不准她去,然而玉盈救兄心切,竟不顾我的警告独自去了。事情既已发生还能怎么办,我唯有借此向戚行光讨情,先把子禄救出来。”
“为救儿子,便不顾女儿的死活。”
“我能什么办法,戚家权大势大,我们唯有吃下这个哑巴亏。当时玉盈还没嫁人,传扬出去,她的下半辈子岂不毁了。”
杜正卿微顿片刻:“邹玉盈承认雇凶杀人,然却不肯说出所雇凶手系何人,邹署令进去后好好劝劝她,争取宽大处理,不祸及家人。”
邹元佐仿佛一瞬间苍老十岁,定定坐着,许久才想起应答,“我要单独见玉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