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郁似有不耐,然而顾忌着沈先生的身份,仍是恭敬道:“我知道,沈伯父。”
顾郁驾车离开后,我与沈令戈也从沈家告别离开。
之后我用了两天时间,将作品集和论文按照那天江教授的意见进行修改,完成后发邮件给他。
江教授回复我可以寄给学校了,我便将所有材料装在一起邮寄给宁美,等待初审结果的公布。
第二天,江教授便联系我去他在宁美的画室找他,开始进行专业课的训练。
前几天是沈令戈送我去的,后来我觉得他太辛苦——宁美与公司在相反的两个方向,还要送星星去幼儿园。我不让他再接送我,而是自己开车去画室。
因为幼儿园与公司同路,还是由他去送星星上学;晚上他下班时间晚,来不及接星星放学,便还是由我接小朋友回家。
江教授确实很忙,我并不是每天都能见到他。但他实在是位温柔智慧的好老师,根据我个人的情况制定了详细而循序渐进的训练计划;他按时给我布置任务,定时检查进度,严格地验收;甚至还能在我没有提问时就出现,体贴全面地解答我的疑问,并为我亲自用画笔演示;而且周围的师兄师姐都十分热心,他们比我年长,个性各异又神采飞扬。
在这里我不再觉得自己是个异类,而像是一直在沙滩上挣扎的搁浅小鱼被放回了大海。我忽然发现自己终于不再是在重重障碍、默默无声的黑夜中困难前行,而是每时每刻都充满干劲和激情——生活中有热爱的事情是多么多么地幸福。
白日我去宁美的画室为专业课准备,晚上回来自己学习公共课。夜晚的时刻沈令戈不再让我陪星星,而是自己和宝宝一起完成家庭小作业。待星星睡觉后他便过来书房进行自己的工作,顺便陪伴我复习。
可以说沈令戈给予了我最大的支持和包容,让我能够安心地备考。
在我慢慢丰富和充实自己的过程中,我逐渐意识到自己开始变得自信。不是因为沈令戈或者别的,而是纯粹因为自己的能力——我发现我也可以是优秀的,我的能力也可以为别人带去惊艳和赞叹。
这让我十分欣喜。
就在生活的车轮稳稳地向前行进时,我忽然收到了一张同学聚会的电子请帖,是大学时的班长发给我的。
Chapter 136
九月底,我登录官方招生网站查询初审结果。
其实经过江教授的指点,我心里对于结果已经有了大概的判断——不通过的几率应是很小。但真正看到屏幕上的“已通过”字样时,我仍是激动了好一会儿,拿起手机准备告诉沈令戈这个好消息。
这时,一封新邮件的提示在电脑屏幕右下角弹出来。
我点开后有些意外,是大学时的班长曹元枫发来的同学聚会邀请,上面写明了时间和地点——周六下午六点在母校附近一处不错的餐厅聚餐,接着去“门开了”坐坐。“门开了”的二楼和三楼有可以唱歌的包厢,我还在大学时那里就十分受欢迎。
不过我不是太想去。
一是因为我与大学的同学并没有关系特别好的人,不需要借这样的场合与谁见面来叙旧和联络感情。那时候,因为乔依楠的学校紧挨着我们学校,所以见面十分方便,连一起吃饭都用不了太多额外的时间。因此从入学伊始到大学毕业的四年间,我们都常常一起行动,并未与其他同学发展成不错的朋友。后来与席暮柏在一起就便是沉迷于二人关系,还要兼顾打工和学习,更没有时间与别人产生许多交集(也是因为这些我那时竟不知道沈令戈这样有名的人物,现在每每想起总觉得遗憾)。连当时的几位室友也只是相处融洽,毕业后极少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