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郭劲满脸通红,愤愤道。“我们拼了性命去保护他。到头来,只不过是白白送死。他活着享尽荣华富贵,谁又会记得我们!”
“混账!”赵飞勃然大怒。“你忘了自己什么身份了吗!”他一耳光扇了上去,郭劲也不躲,连连后退。他嘴角缓缓溢出了鲜血,低着头,一言不发。
只剩赵飞铁青着脸坐在桌边。过了一会儿,郭劲打开了门,冷风扑面而来。
在他出门前,赵飞低沉道,“郭劲。这世道的模样,你不了解么?”
郭劲身影一僵,脚步止住。
“翡水边上,铁锁连舟。一把大火,江上烧了七天七夜,烧死三十万南疆水军。”
“阳山谷中,四面魏歌,活埋了四十万东疆羽林军,川渝家家披麻戴孝。”
“你我已不再是马前卒!”郭劲低着头,攥紧了拳头。
“你!大魏猛虎营威武校尉!带着我们,多少次反败为胜!”
赵飞挺起的背,随着复杂的眼神,又弯了下去。
“神射营张羽,玄武营刘铁,汉川营王深,哪个不是能征善战的猛将,因为拒绝为邓大将军所用,被派到最危险的战场,缺兵少粮,一个接一个战死。”
“十常侍清除异己的时候,军中悄无声息少了多少将领。李进,王甫,程宇……哪个不是坐镇一方的老将。有谁敢多说一句?有谁敢问一句!”
他眼神低垂,呼出一口气。
“我们即使握着剑,也是被人猎杀的猎物!”
“退隐江湖?如今哪还有江湖。江湖纷争不过是权贵的利益纠葛。”
“退居田园?没有了颜家的庇护,你我的家人和景西人没什么两样,任人宰割……”
赵飞胸口起伏着。
郭劲惶惶离去。
赵飞盯着地砖,一块一块,微不足道,拼接起来。
“在这个世道里,我们的命运早已注定。”
不一会儿,刘相匆匆跑进来,担忧地看着赵飞。“大哥?要不我……”
“别管他,让他走。自己做的事,自己承担后果!”
此后几天,赵飞依旧沉着地主持着大局。即使鲍索一点点地接近景西镇。即使景西百姓是一群乌合之众,不堪调教。训练和设置陷阱依旧在循序渐进,缓缓展开。
大战一触即发。七天后。
景西五里外。阳光畏缩在阴云之后。
“我鲍索,和那些上流不一样!穷苦出身,没背景,没势力。能有今天,全凭个人一点点努力。景西,对我来说,算不得什么困难。”
鲍索睥睨着低处的景西,就像他马蹄下的一块泥。
“这世上,没有钱解决不了的事情。”他看着自己精锐的队伍,武装到牙齿的装备,昂扬的气势。
“杀光。”他牙缝里迸发出几道气流。“冲!”
山坡上,几道洪流涌下。
“想冲锋?”坐阵镇中心酒楼的赵飞冷笑。
“绊马索准备!长矛准备!”
壕沟里,景西百姓紧张的喘着粗气。刘相,黄望计算着时间。
“三……”
“二……”
“一!”
“拉!”冲在最前面的七八个敌人,被突如其来的绳索,直接绊倒,马腿折断,人滚了出去,被刘相利索补刀。
“刺!”想要飞跃壕沟的敌人,则被黄望带领的长矛队刺了个对穿。
人仰马翻,鲜血淋漓,惨叫连连。刘相,黄望等且占且退,将敌人有意分散开来,引入镇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