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晨欢从震惊中回神,心急如焚,担忧溢于言表。
萧皓轩自然明白他的心思,“夏晨硕六日前便布置好一切。一个时辰前我接到飞鸽传书。他控制宫城后逼夏皇让位于他,殷铂洋及殷家相关人等已在府中被剿杀,殷氏在陈郡的兵力和势力也同时被控制住。一切都按计划进行,很顺利。”
麟嘉十一年九月十三日,夏国皇帝因身染重疾禅位于三皇子夏晨硕。从此与皇后幽居霖明殿,静心养病礼佛。
丞相殷铂洋及陈郡殷氏各人等趁机谋反,被新帝迅速镇压诛杀。
夏晨欢恍如梦中,好一会才绽开耀眼的笑容,是心愿得偿,如释重负的笑。
他高兴到不真实,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目光游移,眼眶发酸,喉咙紧的说不出话,生怕一张口就失声。
萧皓轩微勾嘴角凝视着夏晨欢,眼中深情漫溢。他理解夏晨欢的心情,同时也欣赏他为国为民的胸怀和志向。
萧皓轩握住夏晨欢的手,视线相交,不用开口都能心意相通,是有人分享成功的喜悦。
夏晨欢盯着男人不愿眨一眨眼,巨大的感动过后涌起悲凄和哀伤,心痛如绞。
三哥已登帝位,他的能力夏晨欢很清楚,不用一月便可肃清宫围,稳定朝局和地方势力。到那时就算替嫁之事曝光,他也能控制住局势,与宣王对峙,抗衡大燕。
到那时自己便可以向萧皓轩坦白。
到那时所有美好都会灰飞烟灭,陷入无边黑暗。
经过这一切,夏晨欢再做不到欺骗宣王。这本就是不属于他的爱恋,不属于他的夫君,是自己偷得一时欢愉。
镜中花,水中月,无心去来,终究虚空一场。
夏晨欢努力让自己笑起来,面上不露分毫。
他一点都不后悔,遇见萧皓轩是他这辈子最幸运的事。爱上萧皓轩是他这辈子最幸福的事。
萧皓轩看着夏晨欢眯了眯眼,暗眸不语,两人交握的手更紧几分。
另一边,夏国皇宫霖明殿经年失修,破瓦颓垣,阴湿寒冷,很难想象皇宫里竟有这样半零不落的地方。
须臾前被侍卫丢进殿内的夏晨瑜正疯狂踢打巨大的殿门。他披头散发,污迹斑斑,哪有往日一分高傲俏丽的姿态,不停尖声叫喊,“放我出去!我要杀了你!夏晨硕,我要杀了你!你这个贱种!谋逆篡位,不得好死!”
他被人废了内力武功,除了尖叫再没什么能做的。相比起来后面的夏皇和皇后则安静的不行,心如死灰,百念皆无。
他们经历了昨日宫变,虽然惊恐不可置信,但在生死一瞬间看清了形式。明白夏晨硕早已掌控一切,而自己大势已去,败的彻底。
夏晨瑜仍在怒吼,下一刻,殿门被缓缓推开。
夏晨硕身着明黄色龙袍,以绛纱织成云龙、红金条纹,方心曲领,白袜黑舄。七尺男儿气宇轩昂,傲然挺立,真真庄严肃穆,贵气逼人。
他已是夏国名正言顺,大权在握的新帝,无人可以置疑。
夏晨瑜双眼通红,目眦尽裂,像要把人吃掉一般朝夏晨硕冲去。瞬间被新帝身旁的黑衣侍卫打飞十余尺,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口吐鲜血。
“瑜儿!”
殷皇后流泪上前查看夏晨瑜的伤势,皇帝则缩在木椅上不敢乱动,两人皆是胆战心惊。
夏晨硕走进殿中,居高临下地俯视三人,目光凛冽狠戾,嘴角一抹冷笑。
夏晨瑜恶狠狠地瞪着夏晨硕,不顾内伤叫道,“夏晨硕你不得好死!你这个乱臣贼子!”
夏晨硕挑挑眉,只当笑话在听,“现在到底是谁会不得好死,六皇子不知道吗?”
三人皆因威胁之语不寒而栗,夏晨瑜不肯放弃最后的机会,咬牙切齿地说,“我是宣王妃!你敢动我,宣王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夏晨硕嗤笑一声,“宣王妃此刻正在燕京宣王府里呢,那可是宣王名正言顺,红木金轿娶进门的。”
夏皇和皇后大吃一惊,夏晨瑜则面如土色,浑身颤抖,梦魇般不停摇头,“夏晨欢没死?不,不可能的,他怎么可能没死……”
夏晨硕脸色变沉,眸中嗜血杀气,冷声道,“不过宣王倒是托我给六皇子带了个礼物。”
不等他们反应,夏晨硕用内力射出三个暗器。暗器在碰到肌肤的刹那绽开血雾,融进身体。
“啊!这是什么!啊!好痛!好痛!啊!啊!”
只一瞬,三人倒地打滚,尖声惨叫,恐怖凄厉,面目狰狞。皮肤下有成千上万的东西在涌动,飞快冒血腐烂。
夏晨硕冷眼旁欢,说的无谓,“放心,这蛊不像血蛊会致人死亡。只不过半日痛不欲生,肌肤腐烂;半日伤口结疤,愈合如初。日日如此,循环往复。”
三人早已痛的没了神志,疯狂的抓麻痒的肌肤,越抓越血肉模糊,大概也没听进去他的话。夏晨硕不甚在意,转身离开。他们有很长的时间可以自己体会。
沉重的大门缓缓关上,把黑暗阴毒和痛苦绝望统统关在霖明殿里。
殿外阳光明媚,碧空如洗,夏国迎来了新的时代。
【作者有话说:谢谢年少梦话,喻文苏的迷妹,宝宝心心,尘曲,巨懒到橙子,語桐,镜迹的打赏~你们是我更文的动力~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