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你小子。我自打听雨轩重新开张就是这里的伙计,到现在整一年了,一共只见过老板一面,就是开张那次。你这才哪儿到哪儿啊。”王怀忠慈祥地笑着,堆起一脸的褶子。
“那倒也是。”叶小凡笑着说,“老板很忙么?自己的店都不来露个面。”
“咱们这位老板可是一位逍遥闲散的世外高人,从来不插手这些俗务琐事。现在啊,整个听雨轩都是程小姐在打理嘞。”
王怀忠见叶小凡一脸的不相信,又说道:“你不信?别看程小姐柔柔弱弱的样子,是个奇女子哩!人长得漂亮就不必说了,就说这整个听雨轩上上下下三十六个伙计没有一个不是打心底里敬她、服她的。为啥呢?因为这程小姐好像能看透大伙的心事儿、难事儿,总能说到咱们心坎儿上去,处处为咱们着想,好着哩!”王怀忠由衷地赞叹道。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整个听雨轩安静了下来。
叶小凡不禁抬头望去,只见门外走进来一个女子。这女子一头黑发滑过白皙地脸庞直披腰际,发尾用一条天青色丝带稍稍挽起,身着一袭水蓝色绘云样及地长裙,蛮腰上束一条镶玉缎带,外边罩着一件青色纱衣,她莲步轻启,似弱柳扶风般款款而来。
让人遗憾的是,这女子的脸上蒙着一层白色面纱,面容看不真切,唯有那双淡如秋水的眸子在远山黛下熠熠生辉,似乎看着每一个人,又似乎望向很远处。
此刻,时间早已静止,唯有她像梦一般地缓缓穿过客堂,撩起纱幔,进入琴室。
片刻后,一声琴音袅袅传来,唤醒了睡梦中的众人。懂音律的行家一听便知,这是古曲《江南》。听雨轩的众人方大梦初醒般恢复了意识和行动,但片刻之后,又坠入另一个用琴声织就的美梦。
刚才那女子经过身旁时,叶小凡隐约闻见丝丝茶香,这香气幽微本不易察觉,但早已熟识上百种茶叶的叶小凡几乎可以断定,这是一种叫做洛神的花茶。
这种花茶是用洛神花和陈皮煮制而成,算不上名贵但却是养颜修身的良方,如果长期饮用,那么饮用者的体内就会散发出洛神花的清香,也算是很别致了。
一盏茶的时间,琴曲终了。那女子踩着《江南》的余韵在众人的目送中缓缓离去了。不一会儿,只为一睹那女子芳容的客人也都散去了不少。
叶小凡一边收拾茶具一边回想着,刚才那女子离开时似乎瞥了自己一眼,不知是不是错觉。
“大哥,这美女真是极品啊!”旁边桌的一个青年盯着那女子离去的方向不住地赞叹道,他右边额头上有一块指甲盖大小的暗红色胎记。
“那可不!”对面的中年人应道。将一粒花生米扔进嘴里,那人嘴角勾起略带玩味儿的弧度,手中把玩着一串檀香手珠。他面容本还算是温和,但一条贯穿左眼的疤痕却给他添了几分凌厉与霸道。
“那您看咱们是不是......嘿嘿。”那青年搓着双手,笑得很是猥琐。
“你给老子小点声!”那中年人皱着眉头打量了四周,发现只有一个伙计在旁收拾桌子,才轻声道:“你就不想想,这女人在听雨轩弹琴都快半年了,对她动歪脑筋的人何止成千上百,可你见谁敢动手么?”
“这……真有这么邪乎?”那青年将信将疑地问道,“整条顺安街都是咱们铁掌帮的,我还真就不信这个邪!”
“你懂个屁!街头势力能上得了台面?而且,我总觉着这听雨轩的老板不简单。”中年人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那女子弹琴的地方,又看向那青年道:“把你那臭德行给老子收敛点儿!”
那青年连忙点头称是,眼睛却望着那女子消失的方向,嘴角露出几分淫邪的笑容。
这一切被旁边正在收拾桌子的叶小凡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