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鸣苑成均学宫明性斋斋长吕长恨敬上。”雁引愁歪着脑袋想了一下,几个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雁引愁的笔尖。
“敬闻戒之斋芝兰于庭,俊采星驰;淑质英才,卓尔不群。百里之士,无出其右;斗南之杰,尽入于斋。夫子高山仰止,品端雅正;弟子冰魂素魄,振振玉声。然骡马何属,未得而知。窃以为侧卧之枕者,华其表而槁草于腹,斯之无异也。”
“平素所闻,尽戒之斋之美声,而未尝闻其美行。古之云‘蛇蛇硕言,出自口矣。巧言如簧,颜之厚矣’(语出《诗经·小雅·巧言》),可不谓相称哉?似此言矣,戒之斋众人者,比之相鼠(语出《诗经·鄘风·相鼠》原文“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相鼠有齿,人而无止;人而无止,不死何俟;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而有所不及矣。腼颜天壤,可谓之尤。”
“虽戒之斋乃不可语海者之井蛙,不可语冰者之夏蝉,然夫宅人善心,慈悲于本,故访斋于汝,屈高就下,纡贵降尊,以显明性斋之恩泽。特以明性斋之名义,分寻尺为质,约战后日午时与君阁。”
“若汝实为不可雕之朽木,不可圬之粪墙,又复小儿女子忸怩之态,吾不复强求矣。唯叹时无真杰,竖子称颂。所谓高第者,更无男儿。”
“敬呈鹿鸣苑成均学宫戒之斋斋长方觅海。”写完最后一句,雁引愁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几个人看完,朝着雁引愁投去了一把赞赏的眼神。
“你这封访斋帖写的够毒。”胡不归怕了拍雁引愁的肩膀。雁引愁开头先是把戒之斋高高捧起,大加赞扬,然后又说是骡子是马,还得拉出来溜溜,不过估计他们就像绣花枕头一般好看不中用。又说他们戒之斋都是一群只会厚着脸皮吹牛的人,一点也不知道羞耻。不过虽然戒之斋厚颜无耻,目光短浅,是一群酒囊饭袋,但是明性斋为了可怜你们,特地的降低自己的身份,用分寻尺做抵押约战。
如果你们戒之斋真的是“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又像黄口小儿,闺阁女子一般扭扭捏捏的,那么我们也不强迫你答应。只是感叹戒之斋没有真正的英雄豪杰,只有一群不要脸的小人在互相的歌功颂德。所谓精英弟子,更是没有一个男人。
几个人看完之后暗暗咂舌,没想到雁引愁看上去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骂起人来是如此的恶毒。而且字字句句直戳人心,遣词造句还如此斯文,并且引经据典。看来以后还是少惹雁引愁为妙,否则真的可以让他骂到怀疑人生。
“看来夫子算是找对人了。这访斋帖写的,有水平。”南烛拿起来细细瞧了一遍,对雁引愁肯定的点了点头。
“啧啧,这话让你说的,没点文化的人还真看不懂。”曲知意咂摸这嘴,似笑非笑的说。
“你们给我少来这一套,夸我呢还是损我呢。”雁引愁夺过纸张,把它仔细的叠好放到了信封里。
“你们谁自告奋勇一下和我去送这个访斋帖?”雁引愁笑眯眯的环视了一圈,扬了扬手中的信封。
“这个---”
“就你了。”雁引愁拽住胡不归的衣服,“你可是我们明性斋的大师兄,此时不出面,更待何时?”
“那个—啥--”胡不归眼珠子一转,“我有点不舒服,肚子疼。”
“你丫少来这一套,我告诉你。”雁引愁一把拽住胡不归就是不松手,“肚子疼也给我忍者,现在就去。”结果胡不归就在众人悲壮的目光中被雁引愁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