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得朝祁昕看去,将祁昕的每一丝表情变化都收进眼里。
那个人确实有过一段不怎么光彩的过去。
当时为了说服他归附,有的事情是告诉了他的。
可不是已经处理干净了吗?
祁昕:“我不会撒这种一戳就破的谎,你该知道我说的是真的,你们大势已去,还是老老实实交代事情的好。
“或许圣君看在你态度良好的份儿上,不与你计较。”
慎棠终于注意到了祁昕的用词。
圣君。
他先前心情震动,倒是忽略了这一点,此时听来,他几乎腿脚发软。
他下意识怒喝,“你们怎敢妄自称君!”
祁旸:“这会儿你倒成了天底下最忠心的人。”
祁昕却并不生气,“人家倒是不愿意称君,只是不称君,我们又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太虚境修士了,倒是为难了我们。”
所有人都知道宋家有人晋升太虚境。
他们自动将那人认定为宋潜。
宋潜露面后,修为并无提升。
他们又自动认定宋潜晋升失败。
却原来有人晋升成功了,只是不是宋潜而已。
那是宋家的谁?
慎棠后背立时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
太虚境修士出世,现在还有耐心等他自述罪证,无疑是给他们家最大的面子了。
可高阶修士有高阶修士的骄傲,等得太久了,难免容易翻脸,到时候翻手灭了慎家也不是不可能的。
在绝对实力的面前,巧言善辩没有一点用处。
他膝盖一软跪倒在地,“多谢圣君给我机会自述。”
他说完便叩首,额头紧贴在地面,久久没有起身。
他在组织语言。
他心知自己摘不干净了,但至少别让太重的罪责落在身上才行。
他再直起身体时,眼中已是一片坚毅了。
他下定了决心,“我与妻子素日不合,娶她非我所愿,可碍于去非君,我并不敢休妻。
“某日,有一个不速之客到了我家,劝说我加入他的阵营,并许诺,只要我肯帮他,他一定能让我名正言顺地休妻……”
他娓娓道来,声音不疾不徐,让聚集了十万人的九江墟城外,安静一片,只余清脆的鸟鸣声。
祁旸的身体晃了晃。
这个人做了这么多恶事,为的只是要休妻而已吗?
她当年又何尝想要嫁给他,他怎么就不能好好跟她说,他们商量之后,共同使力说不定……
往事如刀子一般扎在祁旸的胸口,痛得她呼吸都困难。
有的事情涂山铃二人已经查知了真相,却不知起因,如今听当事人说起来,还真是滋味难言。
一场不幸的婚姻,竟然将那么多人拖入了深渊。
可嗟可叹。
慎棠:“那人帮了我几次,我与那人终于达成了同盟,之后也借了人手给他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