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你都忘记了吗?那个时候,你还求我了,你说你看上那个人,你说,皇兄,我要那个人。”他描述的真的就像真真切切的发生在眼前一样,那么具体,那么形象,“如果日后我们秦国和燕国成了一家,你便把他赏给弟弟吧。”
看来这些都是真的,史书记载,苻坚在建元元年北巡各国,到的原来真的是燕国。
萱城连忙捂住胸口,他那里一下子就疼了起来,不知为何,被什么东西刺穿了一样的疼。
“不。”萱城平静了好一会儿,“我不要,皇兄。”他这样郑重的叫道,“如果日后你真的攻下了燕国,我不要他,你也不要他,好不好?”
苻坚仰头饮下一口清酒,淡淡笑了,“傻弟弟,你说什么呢?我怎么能不要他,你又怎么能不要他?只要我们大秦攻占了燕国,那慕容一氏都将成为我们苻氏的人,他就是我们的了。”
萱城内心挣扎,是呀,这历史怎么才能不让它发生呢?今年是苻诏建元四年,既是历史上的公元369年,只有一年时间了。
怎么够?
可自己来这里的使命到底是什么?是阻止苻坚做那些错事,还是帮助他建立一个强大的乱世王朝?
若要建立一个强大的大秦帝国,那必然要灭亡北方各个分裂的部落和国家,包括以后的前凉,代国,仇池,可若要阻止苻坚,那又不能让他伐燕?
萱城又头疼了,他抱着头,手指死死的缠着头发。
“弟弟。”苻坚的声音总是这么温柔。
为何?你为何要温柔如水,宛若妇人?
萱城在内心挣扎着质问,“你是帝王啊,你是这大秦所有人的主宰,你不该这样。”
苻坚揉着他的肩头,力道那么的轻柔如丝,仿佛重一下就怕弄疼了他似得。
可萱城却宁愿他能捏疼他,这样他才能感受到一个帝王该有的冷峻和霸气。
下人们过来又往酒盏里添了许些淡酒,苻坚有些晕乎乎的,呵呵笑道,“弟弟,走吧,和我进宫吧。”
“我就知道,你过来也是为了你那位荀太后。”萱城从石凳上起身,立在阁内,阳光洒在他的肩头,苻坚端着沉重的头斜眼看他,“我跟你说过了嘛,我就是说客,只要说服了你,今日来你这府中也就值了。”
他也慢慢直起身子来,可也许是方才饮酒过量了,他身姿一晃,腿硬是磕到了那石凳上,他一咬牙,自个儿倒发起忿来了,“这破东西,朕要砍了你。”
萱城拦住他扬起来的手臂,“我跟你进宫。”
“真的?”苻坚一下子就像清醒了一样,哪有半分的醉醺醺的样子。
萱城有些后悔自己心软了。
萱城第一次正是走进宫中。
他走的极为缓慢,似乎想要刻意的去留下点什么,是脚印,是这一声一声的步履音,还是这宫中的一草一木?
蔷薇不败,为何宫中的青墙下,也有这么几株飘渺东西?
大气的花虽然高贵,但若没有这些丑陋又不显眼的花朵的点缀,怎能相映成趣,怎能和合天成,一物总有另一物的映衬,不然,那些花即使开的最艳丽,也不过是宫墙中的野草,难成大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