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镜,还是之前那一副,他跳楼的时候把眼镜摘下了,没想到霍永森又把眼镜给他带过来了。
戴上蒸汽眼罩后,视线就成了一片黑暗,温热的眼罩散发着薰衣草的香气,十分催眠,不过万仟合上眼许久都没睡过去,翻过纸张轻微的沙沙声在静谧的房间里特别清晰。
每天晚上都是等万仟睡下以后,霍永森才开始处理自己的事情,而且总是在万仟睡到半夜醒来时,被昏黄的灯光拖得长长的身影还在奋斗。
也许是白天睡太多了,万仟失眠了。
而另一边,万仟看不见的地方,霍永森搁下笔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本来万仟的事情都已经被他压下去了,结果报纸忽然刊登出了这个消息,而且估计把万仟放在事件中心,暗指万仟狼心狗肺,不仅劈腿,还骗了金主男友的钱。
事发后万仟畏罪跳楼,结果还没摔死,给人救了回来。
换作是多年的夫妻也做不到坦然面对另一半做出这样的事情,但是金主是真爱了,不但撤诉不告万仟了,还把万仟圈着养起来,几乎每天都能看见金主的专车在医院进出,据医院内部人员透露,万仟和他的金主在病房里恩爱得很。
报道最底下那行小字被霍永森拿笔圈了起来:据从线人处了解,万仟的男友已有未婚妻,其男友为了他取消了与未婚妻的婚约。
这篇半真半假的报道把万仟毁了个彻底,前段时间好不容易挽回的形象全部被推倒了。要是这事没有解决,除非改头换面,否则万仟此生再无踏入演艺圈的希望。
万仟那么喜欢拍戏,要是得知自己再也不能做演员了,那该有多伤心。
到底是谁在跟万仟过不去,是方飞,还是许久未路面的,他的未婚妻沈莹?
照顾人的工作本来就是很累人的,加上还有公司的工作,巨大的工作量下,即使霍永森还年轻,也被压得有点喘不过气。
但要是不亲自去照顾男人,霍永森总觉得不安,只有看着、触摸着男人的时候,他的内心才是平静的,要是在办公室里,总是会产生万仟死去的不安和惶恐。
霍永森嗓子干痒咳嗽了两声,他转过脸去看隔壁床的人,见男人没被吵到就放下心来,下床想去倒点水喝,结果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巨大的响声把万仟吓到了,他摘下眼罩看见倒在两张床中间一动不动的男人,立即摁了床头的铃叫医生。
过了一会,值班医生跑过来查看,说:“是过度透支身体引发的,他太疲劳了,需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虽然年轻是资本,但是这样很容易出毛病啊!”
医生给霍永森挂了一瓶葡萄糖就离开了,万仟摸着拐棍下了床,坐在霍永森之前经常坐的椅子上,抱着拐棍发起了呆,余光不小心落在护士姑娘收拢到一起的文件上。
霍永森毕竟还是年轻,约莫过了一个小时,他就醒了过来。昏倒之前的事情他都记得,手动了一下,输液的管子晃了晃,难道他也成病号了?
转过脸恰好就看到男人坐在椅子上低着头,五官被橙黄色的灯抹得很柔和,他把万仟吵醒了,也不知道当时有没有把他吓到。
但很快,他脸就黑了:“你的伤还没好呢,下床做什么?”
万仟呆了呆,然后说:“不是很疼了,可以下床。”
“下就下吧,现在天这么冷,怎么不多穿件衣服?”霍总估计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开始像唠叨的老妈子发展了。
“……不冷。”万仟缓缓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