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小憩片刻,世间又已沧海桑田了吗?当年的十里坡,如今竟也成了万丈雪山。”
幽冷的声音,透露出无尽的沧桑与感慨,在空旷的龙宫内不断回响。
刚收拾掉两个二五仔的帝弑天心里还来不及欢喜,听到这忽然出现的声音,眼神一凛,蓦然回首望去。
就见到玉阶上的那块冰石已然不见,而玉阶上,此时正站立着一位身着布衣的年轻人。
他背着一副古旧剑架,其上置有不同种类的剑器,如:短剑、太刀、巨剑、光剑……
看到年轻人的出现,帝弑天目中不可抑制地露出一丝惊骇,他完全没想到,那本已坐化的剑圣,竟又复活了。
“你……你……”帝弑天骇得舌头都有些打结了,可想而知,大陆最后一位剑圣的复活,对他的冲击力是有多大。
任剑谁没有理会帝弑天,手微一抬,那插在金银财宝上的无影剑,顿时剑柄一阵轻颤,而后,猛然贯空而起,落到他的手中。
收回无影剑,任剑谁看了眼地上的悟剑石,想了想,也挥挥手,将其收走,旋即转身,便要离开这里。
“嗯?”煮熟的鸭子飞了,帝弑天如何能忍?
他眼神一凛,强压下心头的惊骇,对着转身欲走的任剑谁喝道:“留步!”
任剑谁脚步一顿,没有回头,背对着他,淡淡道:“有事吗?”
“要走可以。”帝弑天左手负背身后,右手抬起,冷声道,“把我的剑留下。”
任剑谁霍然转身,直视着帝弑天,清亮的双眸中神芒迸射,虚空震颤,隐隐似出现了一道道细密的裂缝,宛如利剑划破天穹。
被其注视,帝弑天也陡然感受到了一股极其可怕的压逼感,宛如虚空出现了一座无形的五指山,要向他镇压而来。
“哼。”帝弑天冷哼一声,朝前迈出一步,狂气涌动,瞬息,破开任剑谁横压而来的恐怖威压,握紧流光星陨刀,血元提纳,杀机酝酿。
“啧。”任剑谁见状,眼中神芒收敛,重新变为深邃如渊状,他注视着倔强的帝弑天,唇瓣微挑,笑道:“少年郎,口气大了喔,想要我的无影剑,先证明你的能为吧。”
“三招。”任剑谁手一抬,伸出三根手指,淡淡道,“我站着不动,你三招内,能逼退我半步,无影剑……”
“拱手相送。”
其实,让他三百招也无妨,只是任剑谁不想浪费太多时间陪小朋友玩罢了。
“哈,夸口!”帝弑天闻言,怒极而笑。
这家伙,还真是拎不清现实啊,还以为,当今天下还有剑魂生存的空间吗?
哪怕是剑魂最活跃的年代,都没法与狂战一脉相提并论,何况现在?
金丹战元婴,他狂战一脉,三招足以解决,而他剑魂一脉,别说三百招,能活下来再说吧。
这是修行体系中,最纯粹的压制,非人力能挽救。
因此,他帝弑天纵然此时方才元婴期,还没迈入化神,激活狱血魔神的血脉,但对上一个剑圣,还不是手到擒来。
哪怕他突破剑神又如何,也不过是多用几招罢了。
眼看着任剑谁站着不动,似是任他施为,帝弑天冷笑一声,道:“够胆,既是如此,我便成全你!”
“喝!”帝弑天一声轻叱,赤瞳嗜血光芒一闪而逝,雄浑血元不断提纳,于手中再度凝出一口血气之刃,而后,他纵身一跃,血剑砸地。
顷刻间,又是山崩地裂,血浪冲云霄。
沸腾的血浪缓缓消退,随后,便见原地,显露出连一片衣角都不曾破损的任剑谁的身影来。
“水温稍微高了点,还有……血浴的话,我个人是不太喜欢的。”任剑谁拿出一个毛巾,擦了擦汗,提议道。
“???”帝弑天忍不住惊呼出声道:“怎有可能?!”
“还有两招喔。”任剑谁提醒道。
“嗯?!”帝弑天深受刺激,目露癫狂之态,“怎有可能,我不相信,我不接受……”
说着,他赤瞳血光大放,怒叱一声,握紧流光星陨刀,狂催血元,再度对任剑谁来上两记崩山地裂斩。
然而,
仍是,
做无用功。
三招已过,任剑谁微微摇头,轻叹道:“现在的后生仔,口气可真狂,就你这样子,也想夺我的剑?”
说完,任剑谁伸手从背后的剑架中抽出一口黯淡的荧光剑,便轻飘飘向着帝弑天斩去。
“咻!”
剑气掠空划过,帝弑天心中警铃大响,他展开身法,便要避开,但最后却惊恐的发现自己竟避无可避。
无奈,他只能硬生承下。
最后,那剑气在他的心口处,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恐怖划痕,鲜血四溅。
帝弑天口呕朱红,持刀拄地,左腿一软,便屈膝半跪在地,粗粗的喘着气。
“咦。”任剑谁见状,轻咦了一声,原本漫不经心的眼神,也稍稍变得有些感兴趣来了,他唇瓣微挑,欣然赞叹道,“能接我一招不死,你,不差。”
“这就不差了吗?”
帝弑天闻言,顿时勃然大怒,他霍然抬起头来,眼中的癫狂之态愈浓,死死地盯着一直表现得十分风轻云淡的任剑谁,道:“那你……还差得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