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楚皇早已知晓老夫在京中?”
“不。”
李执看着他,道:“既然不知,楚皇看似还松了一口气,真是好气魄。”
楚苍逸问:“恒澈说的最后筹码便是你?”
李执答道:“也许是——也许不是。不过既然老夫来了,那楚皇恐怕要作最坏的打算了。”
楚苍逸道:“恒澈不过是你的一枚棋子罢了,你这般无缘无故一路死缠烂打,不是想要开国权臣之位吧?”
李执摇了摇头,笑道:“此话不妥,楚皇一定很好奇,你我远日无冤近日无仇,老夫为何要三番五次跟楚皇过不去。”
楚苍逸道:“愿闻其详。”
“好,既然今日都要死,那不如让楚皇死得明白些。楚皇一定在想,一切都是因为窦涟。其实不然,是因与楚皇有仇在先,顺藤摸瓜找到了窦涟罢了。否则世上练武奇才大有人在,老夫又为何要千里迢迢来到京城带走窦涟。”
楚苍逸给了他一个继续的手势。
李执继续道:“一切都是机缘巧合,也多亏当时京城局势险峻,易家惨遭横祸,让老夫白捡了一个便宜找到了易府的小儿子,也就是当今楚皇儿时最好的玩伴,后来才能如此轻而易举地知道楚皇行踪。”
李执继续道:“而每一次交手,楚皇都应该感觉到了——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楚皇说说看,为何有人一定要对付素未谋面的一国之君。”
楚苍逸咂摸了他这番片刻后,道:“看来你应当与前朝有些渊源了,你所说的楚皇不止是朕吧,应当还有先帝。”
李执仰面朝天笑了起来,拍手赞道:“不愧是皇帝啊,是比你那利益熏心的弟弟强了不知多少倍。不错,老夫要这般处心积虑地拉你下马,自然是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楚苍逸了然,“看来还是前朝皇族了?”
“聪明。如今你看看老夫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换作是你,你说这帐算在谁的头上?”
城外的呼喊声越来越近。
李执缓缓抬起手,没有丝毫其他动作,京城四面八方数十道城门轰然关闭,将城内城外完完全全分割开来。
“原本以为操控我那小徒弟的记忆,让他对你怀恨在心,借刀杀人即可。没想到楚皇本事这么大,竟然能把心比天高的窦涟收拾得服服帖帖,真是失策。”
楚苍逸太阳穴猛地抽了一下,适才李执说的每一个字都可以让他冲上去将对方碎尸万段,隐藏在长袖中的手臂因为太过用力而翻起数条青筋,但是表面上依旧纹丝不动。
窦涟丧失双亲被迫离开京城,怀着莫须有的仇恨度过了十数年,期间还不知道发生了多少事,就被面前这人三言两语带过……
李执单手一扬,掌心反转,长琴凭空出现。
他轻轻抚了抚琴弦,淡然道:“不过,结局也没有丝毫差别,只是多费些力气罢了。想必现如今老夫已经说得够清楚了,老夫这般费尽心思,隐姓埋名多年,除了要回这本属于我大周的江山,别无他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