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中央根本看不清楚人脸和招式，只有一圈圈气息碰撞再扩散出来。
刷——
孤林的长鞭抽向关山，而后者只留一道残影在原地，瞬间出现在数丈外的孤林身前，振臂向前砸去。
所有的攻击，都被经验老道的关山阻挡在外面。
数次攻击，没有任何效果。
孤林不知是不是神志恢复了些许，他开始微微退避，却被关山闪电似的追上，如影随行，步步紧逼。
扑哧！
关山一掌平击，然后如钩一提。
旁边的两人都注意到，孤林的动作慢下来了——
他的力气看上去像是在流逝。
窦涟知道那种状态，那是衰败。
他已经快支撑不下去了，关山看准了这个空档迅速朝着他的胸前抓去，顺势推着孤林直直撞向山洞的石壁上。
受到巨大撞击的身体像是在同一时间被抽空了所有力气一般，宛若凋零的枫叶擦着石壁往下坠。
孤林已然走到了最后一步，没有什么东西再支撑他，那一瞬间他好像又老了十岁，脸色惨白如纸。
窦涟有片刻是皱了皱眉头的，他很理解孤林为什么会这样无牵无挂的帮李执来致他于死地，甚至连自己的命都不要——这就是身在师门的悲哀，和叶卿一样，自小长于师父门下，没有亲友依托，离开了自己的师父他们什么也不是。
他走到关山旁边，孤林瘫坐在地上，脸抬头的力气都不再有，只能视线低垂看着被鞭子抽得满目苍夷的地面。
经过漫长的黑暗，山洞口露出了斑斑点点的白光，弥漫了天际一整夜的云层后面跳荡出一抹亮光。
黎明到来，洞内青苔上还留着打斗留下的露珠。
太阳还没有升起来，天空微带着苍白的颜色。
窦涟沉默了许久，对着关山道：“多谢关先生救命之恩。若是可以，帮我送他好好走完最后一程吧。”
“他是……？”
“是在下在血煞门中的后辈。”
“后辈？”
这幅模样怎么看都不像。
“是李执做的？”
窦涟点头。
“也是个可怜人，恐怕一直是受李执摆布。”
窦涟也说不上来，孤林就像是李执手中的武器，没有是非观，李执让他做什么便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