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真咳了两声,没有回答,而是将袖中不大的画像拿了出来。
“这个是你母亲。”
初时离接过画像,打开。
只见画上的女子,面色晶莹如玉,美艳不可方物,但不笑时神色淡漠,倒是显出几分薄情。
这么一看,他与母亲好似真有三分相似。
路凌烨上前揽住他的肩膀。
这画与他在北朝皇宫见到的不差分毫,只不过并非一人之笔。
他出声提醒,音色没什么起伏。
“她同样也是朔北麟的母亲。”
初时离闻言当然知他说的朔北麟是谁。
狗血,真他娘的狗血....
他揉了揉眉心,缓了片刻,突然不知想到什么,再次抬头时,望着净真的眼神却是越发的冰冷。
“所以,你早知我是你的儿子却一直不言,难不成是藏在中朝当北朝的细作?!”
他说着,眸光与方才的路凌烨有过之而不及。
仿佛只要净真一点头,那么这个刚认的爹人头就能当下落地!
果然嫁出去的娃泼出去的水。
净真见着他急忙护夫样儿,无奈笑着,可想归想,也知自己并未担上什么生父的职责。
对他宛如想要弑父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在意。
他冷哼一声。
“为朔北麟那个黑心崽子当细作,我这条老命早玩没了,况且.....”
他顿了顿,不知想到什么,眼神突然多了几分别样的感情。
“况且在见到这副画作之前,因先前受了伤,我连你们母亲的容貌都记不清了,所以在遇见你之时哪能想那么多,也是不久前才得知你的身份。”
初时离闻言见着他面上没有半分说谎的迹象,心下松了一口气,索性便信了下来。
反正还是那句话,事情已然到了此种地步,不信又如何?
可他在听着如此难以理清的关系时,内心却没有丝毫找到家人的喜悦。
相反,只觉麻烦,异常麻烦。
路凌烨听他沉沉的叹了口气,满是心疼。
他安抚性的摸了摸他的头发,随之转身看向净真。
“你说的那些我都不管,我只想知这与医治阿离的蛊虫有何关系,还有为何朔北麟说唯有他能带我们上那天山寻那一族?”
净真见他问的也实在,便放下心中的那点小矫情。
“有关系,你们现下都已清楚,阿离和其母一般是天山族血脉的继承人,所以便理应是那一族的族员之一,可这就是问题的所在。”
路凌烨闻言眉头紧皱。
“即是一族不更应救治,这有何问题?”
“因那天山族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凡白发银眸者皆是天山族神圣之传人,以血肉之躯豢养圣蛊,终生不可出谷,违反者,不论因何所求,不可踏入谷中半步,除非身死。”
净真望着远山,声音神秘而幽远,他回头继续道。
“这句话是我前几日独自先行时得知的,至于你方才所言朔北麟能帮你们入谷,可能是因着北朝和天山族的内部交易。”
他的话一落,屋内顿时陷入沉默。
此时一直望着窗外不开口的初时离回头,他看着净真。
“你可爱母亲?”
净真闻言一愣。
“初娃娃为何这么问。”
“只是有几分不解,为何你每每谈起她时,神色能如此平淡,宛如是位无关紧要的陌生人,所以你到底爱不爱她?”
净真看着他,眸光突然沉了沉,声音平静没有丝毫波澜。
“二十年前,只因她爱我却不所得,便用蛊失控杀我道观一百一十九人,你说我是该恨还是该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