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玉依旧不说话,绝美的面容上看不出一丝表情,仿佛所谓的故人,锦时的话,对他来说毫无关系。
“你怎么可以这么绝情!”
蓦然,锦时猛的扯住流玉的衣领,印在清冷眸子里的面容有些悲愤的狰狞。因为身高的原因,锦时踮着脚,整个身体似乎是挂在流玉身上一样。
这一举动终于引起了流玉的反应。只见他皱了皱眉,面上闪过一丝不耐,随即将锦时大力推开。
“我的事,轮不到你来管。”
锦时大怒,瞬间便想施法朝他攻去,但脑子里最后一丝理智阻止了她的动作。
“你害死了她,你害死了秦洛喜欢的人,你是罪魁祸首,杀人凶手竟然如此冷血吗!”
这是质问,是怒骂,是指责,如一把剑,狠狠刺进流玉心中。
“是我害死了她……”
“秦洛告诉你,是我害死了她吗?”
“是,就是我害死了她,呵呵,我是杀死她的凶手。”
流玉突然失去理智一般大笑起来,笑的身子猛烈颤抖,笑的弯下腰倒在了地上,笑的眼泪决堤而出,倾盆而下。
这夹着哭声的笑声终于唤回了锦时愤怒不已的理智,看着倒在地上又哭又笑的流玉,锦时愣住。
她都做了些什么!
为什么会这么冲动,如此不顾一切的愤怒指责,好像被他伤害的人是自己一般。
流玉仿佛发了疯,竭斯底里的苦笑,她突然心很痛,就像万蚁啃噬,要将跳动的心脏一点点撕裂嚼烂一般。
为什么会这么难过,为什么看着失去理智的流玉,会那么的心疼。
“别笑了!不准哭,别又哭又笑,你这个混蛋,你住嘴啊,清醒一下啊流玉!”
锦时蹲下身子猛的摇晃起流玉,撕扯着嗓子大喊,想要唤回他的理智。
可是没用,流玉彷如失了心智,颤抖着身子哭泣,那个高高在上高贵的上仙啊,此刻却脆弱的如同新生婴儿一般。
锦时不知道,从来没有谁,这般当面指责过他,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提起她,所有人自从那日之后,都小心翼翼的避免提起那两个字,他知道他们的顾虑,但他没有戳破,,因为提起她,他会很疼,那种疼痛比曾经中了噬心术还要痛苦。
世人都说,时间是治疗一切伤痛的最好良药。
她在他身边两年,他用两年的时间来忘记她。
可是,当有人不顾一切的捅破那层纸,直击他掩藏起来的事实时,他才发现,时间,是嗜人心血的毒药,将那份痛,刻得更深更入骨。
两年,她的嬉笑怒骂,她的调皮认真,已经成为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在夜深时,一遍遍不厌其烦的出现在他梦中,让他体味片刻的美满,然后又血淋淋的提醒他,那个倩影,已经彻底从世间消失。
再没有人会叫他师傅。
那个人死了,而他,是罪魁祸首。
似乎哭累了,笑累了,流玉终于没了声音,如同死人一般躺在地上,湿润的睫毛扑在眼睑上,疲倦的面容映着漫天的繁星,好似要立即消失,烟消云散一样。
锦时跪在他身边,沉默了良久,然后开口。
“对不起。”
流玉似乎没有听见,毫无动静。锦时抿了抿唇,终是转身离开。远走的他没有听见,那一声仿若呓语的轻叹。
“锦时,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