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志强非要赖在在下面喝茶。”容颜惯会演戏,挑眉笑:“其实他看上咱们公司前台小李了,就是不知道人家小李能不能看上他。”
容锦和法务哈哈笑。
气氛活跃松弛,很适合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
也适合说些你知我知的小秘密。
容颜等他们笑完,突然间说:“哥,我有些私事找你商量。”
法务都是人精,听话听音就明白这是嫌他碍事,撵他呢。他低头看手机一眼,惊呼:“哎呀,助理说有份文件着急等着我签字,我去去就来。”
“嗯。”容锦坐着没动。
办公室只剩下离心离德的两兄弟。
容颜将手中的文件袋扔到桌上,双手撑桌角,颔首示意他打开看。“文件我拟好并签了字,股份全部给你,你只要签上你的名字,交易就成交。”
一式三份的文件,薄薄几张纸,条款简单不啰嗦,很符合容颜的性格,以最直接的方式达到最有效的目的。
容锦看完,重新扔回桌上,捏捏眉心,问:“提你的条件。”
都不傻,谁会平白无故把自己的身家财产给别人。
“按今天的股票价格给我吧。”他不贪心,但也绝不圣母心,就算是为母亲曾经所受的委屈,他也应该拿回本就属于他的一切。当然了,股份留着会更增值,可他不想和容锦再有交集,他们已无变成亲人的可能性,甚至连朋友也做不成,那又何必相看两厌。经常性的见面,会时时刻刻提醒着两人,容锦的母亲曾因他而死,他们一起终结了自己的父亲,这无论如何都不是令人愉快的回忆。
他希望两人都能放过对方,忘记这一段记忆。
他没有亲情概念,幼时的家庭氛围早已消散,只余几段模糊凌乱的片段,重回容家,也没有感受到太多暖意。指望他一个亲情匮乏的人对同父异母的兄弟友爱恭敬,无疑于痴人说梦。更别提那些连面都没见过的弟弟妹妹们了。
听说,那个刚刚生下男孩的外室已经来公司闹过好几次了,都被容锦无情打发,一毛钱没给。
容锦应该比他还恨吧,如果不是这些明知容满昌有家有室的还要上赶着当小三的女人,他的母亲也许不会活的那么痛苦,不会郁结疾病缠身,不会早早驾鹤西游。
容满昌留下的烂摊子一定要做个妥善的处理,那些孩子们也有权得到他们应得的抚养费和遗产,毕竟,被谁生下来不由他们选择,可他们既然降落到这个世界上,就需要活下去,没人能剥夺他们作为一个公民所拥有的权益和公平。
婚生子和非婚生子的权益是一样的,因为法律要保护公平,做错事的是父母,惩罚的就不该是无辜的稚子。
他无所谓谁会分多少遗产,他只拿属于自己的那一份,然后,悄然退出,回归自己的世界。
有了这些钱,他后半生可以活的肆意放纵顺风顺水。
就像当初和安霁华闲聊时说过的那样,他或许可以尝试很多因为经济条件限制而无法实现的新鲜事物,追求一些不切实际的烧钱爱好。
想到安霁华这三个字,他的心还是短暂的酸了一下。
原来,不经意间这个人已经占据了他很多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