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大嫂慢慢收住笑，开口给褚凌然泼了盆冷水，“小然，我突然想起来，你们老师说，下个假期要你参加集训来着。”
“什么！”
欢快就多大，此刻的伤心就有多深，那一瞬间，褚凌然感觉，自己一直仰望的天空，就这样……塌了。
褚大嫂歉意的说，“抱歉，小然，妈妈知道你一直想去海边玩儿，这个假期不行，我们等下次，下次再带你去好不好？”
褚楚挑眉。
下次？
下次万一学校再有别的安排呢？
天底下所有的家长都喜欢给自己的孩子画大饼，偏偏，孩子们一点敏锐度都没有就欣然接受了。
褚凌然叹着气，“那……好吧。”
想起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褚教授忽地皱眉，“等等，你们全部去海边了，小然怎么办，谁来照顾他？”
教授夫人，“当然是你这个当爷爷的了！”
褚大嫂，“辛苦了，爸。”
褚教授，“……”
突然好想反悔。
褚大嫂笑得十分讨好，“爸，小然学校要集训，到时候，你只要按照规定时间把他送过去，交到老师手里，然后就什么都不用管了。”
褚教授，“你确定？”
“恩恩，当然，爸，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会骗你？”
褚教授这才勉为其难点点头，“好吧，我知道了。”
“谢谢爸。”
“嗯。”
“轰隆！”
方才还晴空万里的天空，突然乍响一声惊雷，乌云快速笼罩，天色说变就变，外面瞬间漆黑一片。
教授夫人站起来把餐厅灯开得更亮一些，“刚刚还好好的， 怎么突然就下雨了，这天气，真是越来越怪了。”
褚教授不以为然，“这个季节是这样的，又不是今年才这样。”
褚凌然不知何时缩到了褚大嫂怀里，整张脸埋进去，不敢看外面，“妈妈……我可能有点害怕。”
“打雷下雨而已，没事的，有妈妈在，不怕，不怕……”
听着妈妈温柔地声音，褚凌然似乎得到安慰，微微发抖的身体也慢慢放松下来，不一会儿，竟睡着了。
褚大嫂只好把他抱回房间。
教授夫人轻笑，“这孩子，平时看着天不怕地不怕，一听打雷下雨就吓得不行，也不知道是……像谁。”
褚教授微微抬了下眼，“他还小，长大点就好了。”
教授夫人微叹，“吃饭吧，一会儿凉了……楚楚？”
褚楚望着窗外，眼神恍惚，耳朵一阵耳鸣，思绪早已不知道飘到了何处，教授夫人连喊了她好几声，都没有听到。
假期。
海边。
打雷下雨。
……车祸。
现在是春夏交接期，褚凌然差不多十岁，也就是说……那场残酷的车祸，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