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自己提出要坐警车的，对吧？”褚学之突然开口，语气极其缓慢，嘴角似带着笑，又像是含着无尽的悲伤。
言堇宵抬头，看着这样的褚学之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他口中的‘她’是谁，“嗯！”
这次，褚教授是真的笑了，但眼角的泪水，也是实实在在的流淌着，“她一直说警车威风，想要坐一次，今天……终于如愿了！”
言堇宵咬住下嘴唇，喉咙干涩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事实上，的确是教授夫人坚持要坐警车。
褚学之拨开褚楚扶在自己臂上的手，踉跄着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低着头嘴里反复的念叨着。
“她总是任性，一把年纪了，也还是一点没变，她总是任性，一把……”
看到褚学之这副模样，褚楚哽咽了下，缓缓蹲在他膝盖边，“爷爷，有我在，他们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褚楚抬眼看向亮着的急救灯，将将要站起来就被褚学之抓住了手，紧紧的，“楚楚，不要去……”
他知道她接下来想要做什么。
他也知道，起死回生，对她而言可能都不算什么。
可……
“楚楚，你还不明白么？不，你应该明白的……你应该比我更明白的……来到这里这么长时间，我不是没有想过要改变以前的事……”
确定褚楚在认真的听自己说话，褚学之这才慢慢放开手，
“无数次的变数告诉我，已经成定局的事情，一旦发生了变化，就会间接性的影响其他本来顺利的事，就比如……褚凌然。”
“在我的记忆里，你大嫂从来就没有患过什么多囊症，她怀褚凌然也是顺利而又自然而然……”
“被指论文作假，以前没有，杨教授德高望重，最有容人之量，他根本就不屑于做出那些偷鸡摸狗反倒嫁祸给别人的事情……”
“被女学生诬陷，这件事是有的，不过……不是褚柔，而是一个为了毕业不择手段的年轻女孩，我没有拆穿，是因为……想要给年轻人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呐！”
“车祸，车祸……呵，是有的，只是没这么早，应该发生在褚凌然出生之后的事情，就这样提前了，这是老天在警告我……不要妄想改变定局！”
“楚楚，我试过了，相信，你也应该试过了，但，这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早就已经超出了原来的范围……”
褚教授一双泪目看着褚楚，“孩子，在我们不能把握全程的情况下，至少，不要把事情变得更坏，更糟！”
褚楚咬牙。
已经定局的事情，不能改变，特别是时代人物的生死。这是初次穿越之前，青竹就严厉警告过她的话。
她一直没有放在心上，因为，她总觉得，自己出现在这个时代，且有能力改变，就说明白是天道应允的。
褚楚狡辩道，“可是，可是……他们，他们明明可以活得好好地，我有能力救他们的，还有褚凌然，这个时代的他……连出生的机会都没有了么！”
褚教授一怔，好半天都呈现出恍惚状态。
忽然，上方的天花板像是被打开了一个口子，一抹碧绿色的光芒带着一道绿的人发光发亮的身影缓缓降落。
“还没有一个凡人通透，小楚楚，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