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宇斜倚在沙发里,戳了一小瓣儿酸酸甜甜的山竹进嘴里,撑着脑袋看他们表演。尤其是等着看后半段表演。以他常年的经验来看,这两位今夜不会太好过。
“你们他妈的,”岑然扫了一圈三个人,“怎么来了?”
“然哥,”赵天宇稍微坐直了那么一点,“你在群里发了个勿扰就消失了,再不回消息我们就要去报失踪人口了,这可不就先来你家看看你么。”
岑然刚刚回来的路上一个人坐在后排,进门的时候还带着那么点年轻人“伤春悲秋”的意思,被这几个人这么一搞,那么一丝落寞顿时跑得烟消云散。
“什么玩意儿?”岑然简直莫名其妙,划拉开手机看了一眼。
小群里消息唰唰地,就见这帮人在那儿演戏。
“操!”岑然低骂了一声,“你们他妈的有病吧,想象力怎么那么丰富呢?怎么不去写小说啊你们?”
“不行,我得跟门口保安说一声,下回你们几个的车牌不给放进来。”
这片别墅区安保做得相当到位,平时不经主人家允许是不让外人进来的。就算你说是要来买房子,也得由保安全程陪同着参观。
“别啊然哥,”林航急了,“怎么就还不让我们来了呢。”
“然哥,不要害羞,我们都懂的。”叶盛笑得一脸高深莫测,“年轻人么,我们理解。”
“你他妈,你们他妈的理解个屁!”岑然也是躁上了,这两人怎么那么烦呢,“人小姑娘还未成年好不好?!回头要敢乱说,要让我在外面听见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然哥淡定,淡定!”林航老父亲第一个拥抱上去,“我们错了!我们理解能力不行,你也知道我们成绩差,语文阅读理解也就能蒙对个选择题。”
“是是是,”叶盛往后一缩,“谁敢乱说妹妹不好,我第一个跟他急!”
“不是,”赵同学老神在在地倚在沙发里,“那然哥你到底在忙什么啊?”
“撒手。”岑然垂眸瞥了林航一眼。
林航立刻后退两步,两手一举摆在身侧。
“那么想知道我在忙什么?”岑然扫了几人一眼,淡淡问了一句。
三人脑袋点得跟捣年糕一样。
岑然扯了扯衬衣领口,被林航抱上来的时候衣服缩了缩,不太舒服。
“跟我上楼。”
岑然勾了勾嘴角,说了那么一句,也不等他们回话,自顾自地在前面领路。
几位面面相觑,觉得这一笑里有一种“给你们看一个惊天大秘密,不怕知道得太多挂得早的就跟上”的感觉。
最终,好奇心还是战胜了求生欲,三人跟在岑然身后上了楼梯。
“进去。”岑然站在书房门口,下巴朝里抬了抬。
三位对视着眨了眨眼睛,用眼神交流着谁先进的问题。
“过期不候啊,”岑然胳膊肘撑在门框上,“想知道就现在进。”
林航同学决定相信一回自己的兄弟不会害自己,虽然也就在心里脑补了二十来部古惑仔什么的吧。
等这三位都进去了,岑然才跟着走了进去,绕到书桌边上,点着桌上一堆东西:“来,都来看看。”
三位脚步一顿。
难道然哥是突然发现了自己不是他爹妈的亲生儿子这种狗血豪门戏码?下午在忙着搞什么亲子鉴定报告?
日啊,不行,我们只认这一个兄弟!
“赶紧的!”岑然背着手朝三个人招了招,“看完赶紧滚。”
岑同学觉得怎么面对这几个人自己就那么躁呢,耐心感人。
叶盛觉得伸头缩头都是一刀,不就是真相么。勇敢地迈出了第一步。
当他看到桌面上摊着的东西时,眼睛都睁圆了。妈的,比亲子鉴定报告还让人震惊!
后面两位看见叶盛同学的背影明显一僵,心里都是紧了紧。
叶盛缓缓转身,招手,脸上神情有点难以形容:“来来,你们也来看看。”
两位对视了一眼,跟了上去。
“……”
“然哥,”赵天宇抬头,“这、这就是你忙了一下午的东西?”
岑然平着嘴角,手指无意识地点着桌面,微侧着脑袋问了一句:“怎么,有意见?”
“呜呜呜,”只有林航想流泪,“我就说让然哥跟乐乐坐有好处,你终于想通了。”
“停!”岑然提前伸出一条胳膊,以防这位又抱上来,“你就在那儿站着说话就行。”
这个绵绵软软的小姑娘抱过之后,谁特么的还想抱你啊!
虽然岑然让这三位“看完就滚”。但这三人只当无事发生。反正明天不上课,在哪儿都是浪。
“走走走,去戳两杆。”林航勾着岑然就往书房外面走。
“对,有道理,”叶盛不甘落后,“然哥你可要劳逸结合啊,你看你都做了一下午习题了,太他妈不容易了。”
我的作业本还在家里落灰呢。
岑然家这片别墅区自带各类会所。斯诺克、保龄球、美容SPA养生会馆,室内恒温游泳池啥的能想到的都给搞了。还有这片自然湖唯一的一个游艇俱乐部。
林航叫他去戳两杆就是叫人去玩两局斯诺克。岑然被这几个人磨得没办法,人都来了好歹还是得陪着。这会儿才真觉得:还是学习使我快乐。
那帮领导考察团要待到五一过后考察完了才走。乐暮春一早上又被叫走了。
乐于醒了到客厅的时候,厨房还放着捂在电饭煲里的白粥,桌上是乐暮春煎的鸡蛋饼裹了油条。就是有些冷了。
小姑娘看着吃的,摸了摸腮帮子。
最终,饥饿战胜了疼痛,刷完牙洗完脸,开了电饭煲给自己舀了一碗白粥。
小姑娘边吃边眯着眼睛一声声地“嘶”,想着刚刚自己镜子里的半张脸,叹了口气。
艰难地吃了一半,手机就震了震。
岑然:乐乐今天还来我家写作业吧。
小姑娘叹了口气,回了过去:今天不了。
岑然满怀期待地等着对面的回复,看了这四个字一阵泄气。想问问原因,又觉得微信说不清楚。
岑然:现在能给你打电话么?
乐于:嗯。
“今天是有事儿要忙吗?”电话那头问道。
“岑然,”小姑娘不知道是实在疼得厉害,还是昨天乐暮春那番话给了她一点鼓励,带着那么点委屈说了一声,“我牙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