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
一天还是两天?
没吃东西。
他的胃一直不好,此刻率领着内脏揭竿而起地叫嚣起来,控诉恶霸主子对五脏六腑惨无人道的虐待。
剧痛一阵一阵袭卷全身,钟南月张嘴喊“小喜,拿……”
视线变得混沌,他喊出口才迷糊地记起,小喜被他派去守着颜雨了。
颜雨。
没有颜雨,他留不住颜雨。
没有小喜,没有药。
欢叔被钟铝铭强制替换,跟他出席酒局的司机全程盯着他和林钰的互动,被他遣退了回去。
好他妈疼,他向四周望了眼,后悔选了这么个偏僻地方。
虚弱的声音无法惊动远处的侍应生,他眼前开始发昏。
快死掉了,操……
对不起啊颜雨,只顾着奔忙,没替你把小钟照顾好。
昏过去之前他脑子里残存的最后念头是这样。
————
江秋见听闻的钟南月被召回京都逼婚的消息,几乎没有间隔,辞别了酒会他马不停蹄地赶了最近的航班去了京都。
这段时间的冷处理已经耗尽了他全部的忍耐力,他实在没法设想钟南月遭遇逼婚的反应。
阿月,他的阿月骨子里那么犟,一定不会接受这样的安排。
他该有多无助……
他必须赶过去。
打听到钟南月在一个酒会上,江秋见遣退了自己的司机,打了车过去。
人多眼杂,他不敢贸然出现在酒会,让师傅绕去了会所西侧的角落。
这场地他曾来过,后庭连着泳池,南北两边是假山,从会所出来的人都要经过西侧门,只需要在角落里等待钟南月出来就好。
他内心情绪复杂,不自觉地往侧边望了一眼。
没想到居然看到了钟南月。
钟南月神志不清地蜷缩在花坛侧边,脸色惨白,眉心紧锁。
“阿月!”
江秋见的心像是被丢进了油锅,呲啦一声,什么都顾不得,飞奔过去将他揽起来。
衬衫都被汗湿透了,他该是有多疼!
江秋见感觉自己周身一阵阵地麻木,扶钟南月到门口、打车、入院、办手续,他全程毫无差错地机械地做着事情,却毫无活着的自觉。
等到情绪回笼,钟南月已经在病床上安稳地吊上了水。
江秋见不能给钟家打招呼,他没有身份,也不能被岳丈那头知道。
他守在钟南月床前,享受这难得的相处。
“我知道你不愿意妥协,但也不该把自己折磨成这样……”
他牵着钟南月的手苦涩地说,“这么多年你好像没变过,和小时候一样犟,犟得叫人心疼。”
“我是爱你的,只爱你,爱得那么明显那么深,你怎么就不能明白呢……”
江秋见叹息,“我只是不能说出来罢了,你该懂我的难处才对。”
钟南月似乎保留了一点点清醒的意识。
大概是从对方话里听到了苦涩,他皱了皱眉,嘴唇张了张,虚弱地轻吐了个词。
江秋见没有听清,他凑近到钟南月唇边,“什么?”
“宝宝。”钟南月喊。
江秋见愣住。
分手前他乖乖地叫自己见哥。
分手后他酸酸地称自己江总。
宝宝。
这不是属于他们之间的称呼。
宝宝是谁?
谁是宝宝!!!
钟南月再次启唇,解答了他的疑问。
“颜颜你在哪,哥哥好疼。”
颜颜。
宝宝。
颜雨。
那个叫颜雨的男孩。
所以他不是我的替身,我才是他的挡箭牌?
江秋见含泪大笑,而后收敛情绪抹了把脸,眼底的阴郁凝成整片的深渊。
“阿月,”江秋见摇头,“你不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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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休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