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惊澜上前去问:“大概要多久?”
“也许是明天,也许是一辈子。”
“……”沈惊澜沉默了一会儿,回答:“知道了。”
萧荣欢神情木然地坐在椅子上,隔着病房的玻璃,他看到了躺在里面浑身插满管子的沈惊宴。
沈惊宴那句“不许离开我”一直在他脑海中徘徊。
他不明白。
沈惊宴明明知道他和温时欺睡过,沈惊宴明明前天还那么嫌弃他……为什么沈惊宴不同意分手?为什么要替他挡下那一击?
他不明白。
他好希望,躺在里面的是他自己。
恍惚间,他好像又听见沈惊宴在说话。
不许离开我。
我不要分手,荣欢。
不许离开我……
沈惊澜走过来,俯身拍了拍萧荣欢的肩膀:“你先回去吧,剩下的我来处理。”
“不……”萧荣欢说,“我要等他醒过来……”
沈惊澜说:“你等不了的。”
“我可以。”萧荣欢握紧了拳头,好似下定了决心,“我可以等他……”
时间指向晚上十一点,距离温时欺给的时间还剩一个小时。
萧荣欢看着面前的打胎药,咬了咬牙,抬起碗来一饮而尽。
他一定要等到沈惊宴,他想。
名誉也罢,未来也罢……最多就是不要了。
他不要孩子,他不要向温时欺妥协,他要和沈惊宴在一起,他要等到沈惊宴……
苦涩的汤药灌进胃里,碗底很快见空。
萧荣欢捧着空碗的手微微颤抖着。
他不合时宜地想起过去。
自萧家破产后,他便一直受温时欺管教。
温时欺对他向来是溺爱的。
男人每次都会把惩罚定得很苛刻,但萧荣欢犯错了,男人却没有一次真正很严厉地处罚过他,他知道他怕疼,他知道他胆子很小,所以……舍不得。
萧荣欢紧紧捧着碗,想,这次……他还会舍不得吗?
015 作死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进走廊,萧荣欢睁开眼,他看到自己身上盖着一件白色外套,是沈惊澜的。
窗外阳光如初,似乎什么都没变。
沈惊宴被转入普通病房,但还在昏迷期间,需要护理进行擦身等工作,沈惊澜已经安排好了,甚至还给萧荣欢带来了早餐。
一切准备妥当已经是下午,沈惊澜暂时离开医院去处理私事,萧荣欢则留在医院里继续照看沈惊宴。
说是照看,其实他就是盯着沈惊宴发呆而已,护理都有护工来做,他在温家生活那么多年,五指不沾阳春水,哪里会照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