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会议室里,上到系主任、各副主任,再到比赛各评委,最后是陈一墨的辅导员,围坐了一圈,集体沉默。
会议桌最中间,摆放着一件银镀金的钟。
钟的整个造型是一棵开满桃花的树,树底下一座小木屋,小木屋有窗棂,正面的墙面上嵌了一个钟。小屋前还摆放了一套小桌椅,造型十分精巧,而最让人震撼的是那棵桃树,华盖一般笼罩着小屋,桃花朵朵错落有致缀满树枝,却丝毫不觉得繁冗,只让人感叹原来世间精美华贵,还能如此。
“我数了一下,一共九十九朵桃花。”系主任缓缓道,“花骨朵、半开、含蕊待吐、四分之三开、半凋、伴叶、挤堆、独开、全开……九十九朵,没有一朵相同,即便同是全开,或者同是花骨朵,也各有各的妙处。眼花缭乱,叹为观止。”
副主任眼睛都舍不得离开作品,“这个作品我们在座的没有一个人能做出来。不是说我们没这个能力,而是,这不是我们的专长。这个旧曾谙,作者把它叫旧曾谙,它用到的技法主要是錾刻和花丝镶嵌,犹以花丝镶嵌为主,。这是我们中华民族在漫漫历史长河里的工艺遗珠,会的人不多。我们系里有一个,陆璧青,现在念二年级吧?但他是大师陆安平和林雪慈的儿子,而且,他的手艺也远没这位作者好。这个作品技法的娴熟精美程度,不是十几二十年的老艺人达不到的,就陆安平和林雪慈亲自出手,也不过是这样罢了。”
所有人的目光此时都看向陈一墨的辅导员亦即专业老师,闵真。
闵真也处于震惊之中,还没恢复过来,半晌,推推眼镜,“陈一墨这个学生,咳咳,平时很刻苦,在专业上的确比别的学生更出众些,但是,从来也没表现出来她会錾刻和花丝镶嵌。”
教务这时插言道,“就是一个很平常的学生,高考成绩中等偏上,本省人,河坊镇的,父母都是下岗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