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想清楚，卖身了，就是奴籍了。那是贱籍。”
许棠忽然改了主意，也不打算再买他们了。
这就是个窟窿，根本就补不上。
许棠看一眼许大牙，有点儿忍不住咬牙。
这人闯了祸，如今一撒手倒要走了，真不知是享福了还是受罪了。
不过再看看许家这家徒四壁，估计卖也卖不出二两银子，也就是房子能卖个二三两的。
还真没什么好留恋的。
王大花真也不傻——跟着叶清时，说不定日子还好过点。
王大花不停抹泪：“那有什么办法。总比没了命强。”
好死不如赖活着。
大多数人都是如此。
许棠也理解，可是却半点不同情：“高利贷就算是你们卖了身，也是还不起。反倒是买了你们，给少爷惹了麻烦。”
“还得起，还得起！”王大花赶忙说。
许棠不相信。
王大花为了说服她，就说了实话：“他们要四十两，我这有十两。我们三个人，一人卖十两——”
许棠真是要笑了：“外头买个人，也不过五六两银子。”
王大花莫不是疯了，凭什么觉得两个女人，一个小孩，能卖三十两银子出来！
王大花嗫嚅：“可你不是卖了十五两。”
许棠还真被噎了一下。
王大花他们凭什么和她比？
她那是要挟了叶清时！那是因为，她知道叶清时的秘密！
而且她也很清楚——从宫里出去的宫女，一个个要是再去富贵人家干活，那就是身价不止这个了！
她好歹也是值的！她在宫女那么多年，懂的东西不少！绝对也能帮上叶清时！
王大花她们哪一个，值这么多钱？
许棠不想再和王大花多说：“我回去问问少爷吧。”
王大花只能送许棠出来，这次还说了不少软话：“你帮着求求少爷。娘以后再也不凶你了。你就看在我养你这么大的份上——”
许棠提醒王大花一句：“你是把我养这么大，可你也把我换成钱了。”
王大花就被噎住，讪讪说不出话来。
许棠大步走了。
一路上，许棠都在琢磨这个事儿。
王大花他们留在叶清时身边，有什么用？
她暂且想不到。
但是却不能叫叶清时吃亏。反而最好，要让叶清时看到她的用处——
回去之后，依旧是先去了叶清时那儿。
叶清时正练字呢，一面练字一面和许棠问话：“你家里的事儿怎么样了？”
许棠说了实话。
叶清时吃惊的看她一眼：“这个爹还挺能耐。”
许棠苦笑一声：“给少爷添麻烦了。”
叶清时倒大度：“无妨，你既是少爷我的丫鬟，那自然也是我的事儿。”
叶清时说这话的时候，笑得还挺温和。
许棠忽然就想起了当初太后评价叶清时的那句话：谦谦君子，如玉如水，当真是清隽贵气，丝毫不折辱了皇家。
这样的叶清时，大约是真当得起那句话的。
可想到叶清时当时阴鸷沉沉的掐住自己脖子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