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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床上,程子初翻了个身背对着陆谟钧。男人也不恼,反而笑了笑,凑过去在他侧脸上吻了一下,手指拨弄着他耳边微长了的头发,说:“以前那两个女佣辞职了,怕你叫不习惯名字,所以现在的女佣还是叫以前那两个的名字。”
昏昏欲睡的程子初突然清醒了些,转过头去看他,“为什么她们不可以叫自己的名字,我可以去适应。”
“不过是个称呼而已。”
“被当成替身不好受的。”
陆谟钧皱了一下眉,“只是两个女佣。”
程子初低下头,喃喃道,“如果有一天我死了…”
他突然被大力圈进怀里,紧贴着男人宽厚坚硬的胸膛,感受他深沉而笃定的起伏:“没有那一天。”
“有的。”程子初闭上眼睛,轻声说,“每个人都会死,总归有那一天,没有人能活着离开这个世界。”
陆谟钧收拢手臂,“生老病死,我只允许老。”
程子初不说话,情欲的味道散去,屋里多了几分冷清。陆谟钧将唇贴在他的额头,细细摩挲,突然道:“我爱你,子初。”
屋子里依然沉默着,陆谟钧瞥见床头柜上的那颗粉色夹子,伸长手臂将它拿了过来,轻轻别在程子初的头发上,看着怀中如同瓷娃娃般的人,忽而一笑。
关上灯,皎洁的月光从窗帘缝隙中泻进来,流淌了一地温柔。
陆谟钧又亲了亲他,说:“晚安。”
白天和黑夜对于程子初只有时间上的区别,他下午睡了很久,本不太困的,因这份性.事多了睡意。
思绪渐行渐远,昏昏沉沉中他做了一个梦,梦境很乱,母亲在厨房里做饭的身影,父亲的糖,窗户上的小熊贴纸,冬天院子里被雪覆盖的鲜红草莓,年少的温柔少年抱着他的橘子冲他笑,大学时遇到的初恋男友……一层接一层,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突然发现,他的初恋和记忆里的温柔少年有几分相似,来不及琢磨细想,他听见有人在叫他,声音很远又很急切。梦境破碎,只余下一片黑,他仿佛跌进了海里,耳朵被海风刮得嗡嗡作响,听不太清,他想睁开眼睛,眼皮却沉重得怎么也睁不开,索性不再挣扎,沉沦于黑暗里。
等他终于有了点意识,睁开眼发现依然是一片漆黑时脑袋里还有些放空,隔了一会才想起来自己已经看不见了。
看不见了…程子初突然有点难受,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撑起身想坐起来,手臂却被人握住了,“小心!”
陆谟钧扶着他小心翼翼的坐起身靠在床头上,狠狠皱着眉头,声音却放得轻柔:“怎么样?现在好些了吗?头还疼不疼?”
“嗯?”程子初不解的看向他,话说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嗓音有些绵软,“我怎么了?”
“昨晚半夜突然发烧了。”陆谟钧说,端过床边的水杯试了试温度,又将家庭医生开的药拿出来,“来,把药吃了,小心一点…烫不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