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朋友认生胆小，老师别为难他了。”
她手肘推推这傻子，凑近小声警告不许说出关系，江墨头低着，看不到表情。
林水落到江墨身上的目光却未移半分，见江墨没动静，反而又笑了。
“小兄弟怎么不抬头？我看你有几分像我一……故人！”
江墨没抬，却喝了他递来的茶。
“别害怕小墨，把这当自己家就成。”苏湘寻觉得还真被自己说中了。
江墨低着的头未抬，看样子是怕生。
夜里江墨被单独安排了一间屋子，他眼神空洞，然后双眼紧闭朝床重重躺下。
朋友。
原来他在苏湘寻心里只算朋友。
真是有趣。
有趣的可恶！
不过这样也好，如今他已到人界，去苏家是迟早的事，那件事要尽快调查清楚。
“睡了吗。”敲门声响起，门外男声温润干净。
“老朋友了，不见见？”
门被打开，门内的人心情很差，门外林水笑却不减半分。
林水找了个位置坐下，“我那傻徒弟嫁你了？”
江墨不答。
“她啊，看着古灵精怪实则没什么心眼，人傻的很，日后你们两个好好过日子，替我在鬼界照顾好她……”
话未说完便被江墨打断，“你知道我的情况，照顾不了，况且接近她另有目的。”
林水嘴角微抽，“她是我徒弟欸，你换个人坑，这丫头不禁吓。”
江墨眸光暗下，白眼瞳中的那抹竖瞳若隐若现。
早在未联姻前他就将苏湘寻的身份调查了个遍，只知道有个人类老师，想必那时林水已将身份隐藏成人类，自己手下未能分辨。
“穿针引线”那事之后，他便开始怀疑苏湘寻老师是何人，更怀疑她的身份。
这种术法绝不会被一个人类所驾驭。
“坑到不至于，我不杀她就是。”他这次跟来苏家不过是确定些事，至于苏湘寻用处很大，断然不会杀了。
“别啊，她从小被人欺负到大，苦日子过了十多年，你要是对她不利，我这个师傅可是要讨回来的。”林水缓缓说道。
被欺负长大的吗。
江墨面无表情，但此刻心中却多了一种极微妙的异样情绪。
上次他为小丫头伤药，她腿上旧伤叠加，并非一遭留下，身为苏家旁系，想来日子能过的多好。
其实细想，这丫头跟他不过一样。
寄人篱下，从小在恶中长大，内心早已被恶覆盖。
不过现在的苏湘寻倒也乐观，为了块破石头就敢替嫁到鬼节，当真有趣的很。
“哎哎哎，你笑什么，不会真爱上我那傻徒弟了吧。”
江墨还未答话，门倏然被推开了，着一身兔子睡衣的小丫头出现在门外，她手中端着吃食冲了进来。
在看到屋中还有自己老师后，她脸上的笑戛然而止。
“老师你们谈什么了……”
林水看着了小丫头手中吃食，又看看江墨，倒觉得自己有点多余，起身脚步朝门边挪动。
“说了多少遍，叫师傅。”笑声间，门轻声被带上。
屋内四下陷入黑暗。
只留下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