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时月拖着行李走到客厅,看到那有如三堂会审的局面,红毛在就算了,还和她哥靠得老近,钟时月聪明灵活的大脑迅速得出结果——此地不宜久留!
“看来我回来的时机不对……”钟时月慢慢后退回玄关。
钟时天跳了起来,跑过去把她拽出来,“哪来的黑猴子?爸!妈!有怪物!”
钟时月怒了,咔咔几下擒住了钟时天的脖子蹂躏他的脸,“活不耐烦了?!给老娘道歉!道歉!”
“呜哇!救命!对不起嘛!”
姐弟俩打打闹闹,轱辘到了客厅。
江茹看到女儿的模样惊得站起来,“时月,怎么黑成这样了?”
钟时月把倒霉弟弟往沙发上一推,站直捋了捋颊边的短发,她目光黑亮锐利,细腰腿长,上身灰绿色的短袖,下身是阔腿工装长裤,飒爽利落,原本白皙的肤色变成阳光的麦色,让她看起来野性十足。
“非洲那边太阳大。”钟时月说,前年年底她辞了医院里稳定的工作,打算做个游侠医生,她满世界飞,专去那些医疗落后的地区,今年年初她到了非洲大陆的一个偏远村落,在哪儿当了半年志愿者,回来就变成这样了。
“可怜了可怜了。”江茹心疼不已,过去捏捏她,再全方位端详,“瘦了好多。”
“脂肪变肌肉。”钟时月撩起衣摆给她看自己漂亮的马甲线。
“女孩子家家,矜持点。”江茹又压回去。
钟时月的出现暂时扭转了那哭笑不得的局面,晚饭上桌,钟时月半年没吃到像样的饭菜,饿红了眼,全家都目瞪口呆看着她狂风过境,那盆油汪汪的红烧肉在往常她看都不看一眼,如今却抱着吃,甚至还用剩下的油汤拌饭吃。
Augus没见过那么猛的女性,凑到钟时年耳边说:“她可真粗鲁,你确定她是你妹妹吗?”
钟时月耳朵很灵,明亮程度不低于嘴巴的眼睛咻的一下如宝剑出鞘,锋芒无限射向Augus。
“傻天,再去给姐姐装一碗饭。”钟时月一手把碗交给钟时天,一手扯过纸巾优雅擦嘴,目光在钟时年和Augus身上转。
“你吃慢点,暴食容易肚子疼。”钟时年说。
钟时月却说到另一边:“刚刚你们该不会在……谈婚论嫁吧?”
钟平北咳了两声,说:“这里有谁是能婚能嫁的?好好吃饭,不说别的。”
但钟时月已经得到了答案。她刚才狂风扫落叶的一波填充了不少饱腹感,接下来就能恢复常态吃饭了,饭桌众人上围绕着她这半年的经历,最后这顿饭愉快的吃完了。
饭后,钟时月把钟时年拉到阳台外,钟时天想偷听,被无情驱赶。
“爸妈知道了?”钟时月开门见山。
钟时年点头。
“然后你就把人带回家了?”
“妈叫他来吃饭。”钟时年说,“他们还没能完全接受,不过这样的结果也算好的。”
“你呢?已经认定那个红毛了?”
“我不知道。”钟时年低垂下眼,“我不知道和他能走多远,但目前看,我很喜欢他。”
“你们都纠缠七年了,还很喜欢,除了他还能有谁?”钟时月嘟囔,“我一直不看好他,结果还就是他。”
“你对他别那么多看法。”钟时年笑着戳了下她的额头,“这么多年了都。”
钟时月哼哼道:“你怎么不去和他说?”
他们俩从阳台出来的时候,钟时月又去和两个家长谈。
客厅只剩钟家兄弟和Augus,如今他们俩关系捅破,简直放飞自我,钟时天眼睁睁看着他们俩走到厨房清洗餐具,然后莫名其妙抱了起来,他们的身高差实在太好接吻了,只见Augus从背后拥抱钟时年,钟时年一回头,他们的嘴巴就贴在一起,水还在哗哗的流。
钟时天被喂了一大把狗粮,不由得拥抱自己,思念起了赵疏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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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
“钟时年他初中就知道自己喜欢男生,要是能改早改了。他是天生的,与其施加压力去硬拗他的取向,不如放手让他追求真爱。”钟时月说,“爸妈,你们一直都支持我们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就算这样的幸福可能不符合社会的大流,可能会被人诟病,但你们教会我们不要在意他人的看法,只为自己而活,能当你们的孩子是我最幸运的事。时年也一样,他做错什么了吗?并没有吧?那为什么不能理解他,让他做真实的自己呢?”
“我们在理解他。”钟平北说,“虽然很突然,但我们尊重时年的选择和喜好。”
“是吗?”钟时月眯着眼睛说,“刚才你们不是再对时年的伴侣评头论足吗?如果换了个性别,你们还会嫌弃Augus吗?”
江茹叹了口气,“我承认,我的心里还有芥蒂。Augus很好,只要时年喜欢他我就不会反对。”
钟时月撒娇地搂住江茹的手臂,“妈,你相信我,你担心的所有都不会在时年身上发生。”
她又揽过钟平北的手臂,“爸,别愁眉苦脸的啦,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们把自己的生活过好才是最重要的。”
“哪有孙?”钟平北忍不住酸酸道。
“咱们家不还有一个男丁吗?”钟时月哈哈道,“时天虽然傻傻的,但长得萌啊,以后他的宝宝一定很可爱,肯定能让你们抱上孙子!”
钟时天忽然打了个喷嚏,脑子都被震得发懵。
肯定是赵疏遥想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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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gus目前不适合留宿,坐到了九点,他就告辞了,和钟时月谈了一通后,江茹心里的郁结又消散了一些,看着Augus在门口亲了钟时年一口,也没觉得很辣眼睛,反倒还有点赏心悦目……
两个优秀漂亮的男人在一块儿,其实挺不错的。
江茹忽然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