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一看,他们一个个消瘦无比,脸上满是菜色,腮帮子、眼眶凹陷,显得颧骨极为突出,显然是饿了不短的时间。
“砰~”
一个海贼抢红了眼,他和另一个海贼同时看到角落餐桌上的一大块肉排,眼见对方就要抢到,他直接掏枪开枪打伤同伴,突兀的枪声将食客们吓得浑身发抖蹲在墙根底下,其它海贼却是充耳不闻,继续专心抢吃的,只不过他们都不动声色地将已经收起的武器拿到手边,相互暗暗戒备。
这一声枪响同时惊醒了山治和哲普,两人回过神来就要站出来对付海贼。
“嗒~嗒~嗒~”
大厅中传来一阵突兀的皮鞋声,正抢剩菜吃的海贼们突然同时僵住身子,连嘴里的食物都停下咀嚼。
众人循声望去,一个身披海军披风的军官从餐厅最角落的餐桌上起身,踱步站在了众人身前。
“我是东海199支部少校芬布迪,现在正式通知你们,你们被捕了。”
说完,他猛地一扯身上的披风用力一抛,披风像展翅的雄鹰一样落回之前的座位上。
这一手,让餐桌上还在淡定就餐的女伴美目涟涟,冲着芬布迪抛了个飞吻。
一身修身的白色格子西装,擦得油光瓦亮的白色皮鞋,白色棒球帽下隐约可见粉红色短发,不是芬布迪是谁。
原来刚才在角落里就餐的那个海军是芬布迪,路鸣没想到在这会再次遇见他。
不过在这遇到他也正常,原著中芬布迪就是在海上西餐厅泡妹,结果装逼失败被山治给扁了一顿,还放跑了好不容易抓住的阿金,引发后面克里克的剧情。可见这片海域就是芬布迪所属支部的管辖范围了。
芬布迪心有所感地回头接下女伴的飞吻,然后不慌不忙地套上指虎,如虎入狼群般冲进海贼中,一挑多打了起来。
趁着打斗引起的混乱,不少食客趁机逃命,娜美再次不动声色地拽了拽路鸣的衣袖,意思不言而喻。
可芬布迪的出现却勾起了路鸣初到这个世界的回忆,他随手拉过身旁的椅子,一屁股坐下。当初路鸣面对那几个名字都不知道的海贼,芬布迪这个海军曾经可是路鸣唯一的希望,路鸣和整个村子的生死都攥在芬布迪手中。
这才过去多久,也就半年的时间吧,一切都不一样了,路鸣望着芬布迪战斗的背影,眼神不知飘向何处。
见路鸣不走,娜美也无法离开,只能气鼓鼓地看着芬布迪和海贼们战成一团。
这群海贼虽然凶恶人多,看出手就知道老练狠辣招招致命,可惜他们饿了太久,吊着的最后一口气力在甲板上和厨师们打了一架,刚刚疯抢的食物还没来得及消化补充体力,却把他们最后一丝气力消耗干净,一个个如同迟暮的老人动作慢半拍,被芬布迪捡了便宜,一一轻松干掉,很快就全部捆绑起来。
芬布迪掏出电话虫招来手下,就要将这些海贼押送走。
“等等,我们已经快半个月没吃东西了,在押走我们之前,能不能让我们吃点东西,哪怕是剩菜都可以。”
一个海贼被押送到门口突然挣扎起来,却根本挣不脱海军士兵的控制,只能抵在门框上用尽最后的力气,虚弱地哭喊道,悲惨的模样连食客都隐隐有些动容。
“哦,想要吃的,好啊,”芬布迪冷哼一声,来到这个海贼身前,二话不说上来就是一拳,“看来我刚才的铁拳没有喂饱你,还要不要了,你们呢,还饿不饿?”
芬布迪一拳拳打在海贼身上,打得他们连连求饶,这才摆手让手下押着他们离开。
“等一等~”趁着芬布迪教训海贼的功夫,山治从后厨端出一大盆堆积如小山般的炒饭径直来到海贼的面前,想要将食物给他们。
“你疯了,他们可是海贼!”芬布迪当即出手阻拦,却被山治闪过。
“这里是餐厅,对厨师来说,只有饥饿的食客,没有海贼海军之分。”山治不停闪避,现在的他还十分稚嫩,没有两年后剧情开始时的实力,又端着一大盆食物,所以不像原著中秒杀芬布迪,而是陷入了胶着。
嘭的一声,芬布迪使诈佯装攻击食物,山治上当被芬布迪抓住机会一拳重重击倒在地,不过即使到底,山治依旧护住食物没有洒出,一次次被击倒又一次次护住食物挣扎地起身,坚毅的样子令所有人动容。
“你疯了吗,为了海贼这么拼命?”在山治不知道第几次起身后,芬布迪没有攻击,不解地问道。
“你挨过饿吗?”山治没有回答,反问芬布迪,见芬布迪眼神迟疑山治立刻摇头说道,“你没有,所以你不懂。”
山治端着食物,再次走向海贼,不知为何,或许是被他问住,芬布迪这次居然没有阻拦,任由山治从身边走过。
可是,当山治在芬布迪默许下来到海贼身前,就要弯腰将食物递给众海贼时,他的肩膀上突然轻轻地搭上了一只手,那只手很普通,在旁人看来就像随意搭上的一样,对山治而言却重若千钧,像大山一样让他无法动弹分毫。
山治回头望去,发现居然是那个令他鄙(嫉)视(妒)的食客,路鸣。
这种力量山治根本无法抵抗,还有,他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后的,山治完全没有察觉,餐厅里所有人都没有察觉。
“为什么?”山治声音凝重低沉,没有之前的逗比。
面对芬布迪,山治还有战斗的勇气,可是面对深不可测的路鸣,山治充满无力感。
“挨饿确实不好受,可是,挨饿也分很多种,有的人是不幸,可有的人却是罪有应得。”路鸣直视山治的眼睛。
六年前,山治和哲普被困荒岛,食物紧缺差点活活饿死,是哲普牺牲自己的右腿才让两人活下来的,所以山治非常了解饥饿的痛苦,他绝对不会坐视任何人饥饿的事情发生。
哪怕明知道这些人是敌人,吃饱饭恢复力气会攻击自己,他也要给他们食物。
“不,你挨过饿吗,你不知道挨饿的痛苦,不论什么样的人,在饥饿面前都是一样的。”山治还想辩解,用对付芬布迪的话来劝说路鸣。
却不知这一招对路鸣根本不管用。
路鸣一睁眼来到这个世界上便是被海贼绑在柱子上,山治差点饿死,而路鸣的前身就是被活活饿死的,没有人比路鸣更了解饥饿的痛苦,路鸣永远忘不了薪火因为饥饿抢食沙石地中洒落食物的画面。
正因为更了解,路鸣才要制止山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