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烬观察那个小屋,以红色铁板围成,顶端放置深色圆桶,接下塑料水管,便是一个简易浴室。
他低头望望徐若橙抬起的那只脚,眉头依旧紧蹙,“不能忍忍?”
她连连摇头,“很不舒服。”
梁烬挠挠下巴,一把抱起女孩,重新进到房间,“先把伤处包好。”
他找到医用胶带,蹲下身将绷带两端细细缠好,保证水不会浸湿。然后重新将女孩抱到浴室门口,“我在门口守着,有事喊我。”
徐若橙红着脸走进浴室,不一会儿,响起哗哗的水声。
月光皎洁无垠,把人间照得透亮。梁烬听着身后传来的水声,心里莫名被一种叫做知足的情感填满。
孟怀桐的房门打开,他端着脸盆晃晃悠悠走过来,看到守在门口的男人,愣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对着梁烬挤挤眼睛,戏谑笑着退回自己房间。
浴室水声停了,梁烬下意识回头,从门缝瞥见一抹瓷白一闪而过,接着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是女孩在穿衣服。
思绪骤然如脱缰的奔马,不受控制地幻想一门之隔的旖旎风光。此时此刻才发觉,对她最原始的渴望并没有因为时光而消减。
徐若橙拉开门,湿漉漉的头发披在肩头,双眼染了雾气,纯真而迷离。
梁烬压下渴望,嗓音暗哑,“洗完了?”
“嗯。”她点点头,下一秒被他抄进臂弯,大步走回房间。
他把她轻轻放在床上,又低头解开绷带。手心涂满药水,重新替她上药。一推一按间,火光四射,徐若橙反应过来时,已被他紧紧压在身下。
男人呼吸沉重,从她隐秘的耳后吮到修长的纤颈,放任沉醉之前,还硬撑着问她可不可以。
淡淡月光透过窗帘洒在男人宽直的肩膀,徐若橙捧住他的脸,主动亲了上去,细碎呢喃从齿间流出,“你轻一点呀,隔壁会听见。”
隔天依旧在作坊拍摄面板上漆,以及各部分拼接的过程。按照拍摄进度,今天就可以拍摄完成。
梁烬弯腰学谭老上漆,这个步骤拍完,休息的间隙,孟怀桐靠过来,“兄弟,刚才实在不好意思当众提醒你,你弯腰时候,草莓印漏出来了。”
梁烬拉开领口,锁骨右下方明显浮出一枚红色印记,像颗小巧的樱桃。
孟怀桐有些不好意思,“我让后期特意处理下?”
梁烬松开衣服,无所谓笑笑,“不用了。”
他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甘愿被打上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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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摄如期完成,摄制组返回帝都,梁烬没有同徐若橙一起,他去杭城录制《原创之王》复活赛,这期他不需要比赛,但要在现场观战。复活赛录制结束后,他还要留在杭城准备决赛。
登机前,他拉着徐若橙腻歪许久,一再强调决赛那天她必须到场,徐若橙顺着他答应了一次又一次。直到广播反复催促,梁烬才依依不舍走进安检口。
决赛前一天,徐若橙特意请了假,早早来到机场。没想到在候机室碰到了老熟人。
陈辉阳折起报纸,拍拍身旁座位,“坐下吧。”
徐若橙落座,却不知道说些什么。陈辉阳抢先打破沉默,“听说你们,和好了?”
她默然点头。
陈辉阳叹气,“前几天,他深更半夜让我去他家,翻抽屉找一个钥匙扣时,我就猜到了。”
徐若橙睁圆杏眼,“他说,已经丢了的。”
“哪儿有那么容易。”陈辉阳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语气满是不忍与无奈,“你刚走的那半年,他几乎没有睡过一个连续的好觉。见到你的东西就要发脾气。我看不下去,偷偷一点一点藏起来。起初他还跟我闹,过了两年,大概是承认你真的走了,才默许我把你的东西都收起来。这几年,他过得不容易。”
水雾盈湿眼睫,她喉头哽咽,“对不起。”
陈辉阳终是狠不下心,“不用跟我道歉。我只想说,梁烬......他很苦,什么事都装在心里,总是想自己扛下所有的困难。你能遇上他,真的很幸运。”
徐若橙擦擦眼泪,破涕为笑,“我也这么认为。”
对于徐若橙和陈辉阳同时出现在决赛现场这件事,梁烬丝毫没有意外——飞往杭城的航班就那么几趟,想要遇上很平常。
徐若橙随陈辉阳在工作人员区域落座,附近不时有其他人经过。
她望着粉丝手中各色应援牌感慨,“好久没有感受过这么热烈的现场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和你们共事的日子好像就在昨天。”
陈辉阳也赞同她的说法,“梁烬出国学习这几年,我在国内快寂寞死了。”
她莞尔一笑,正想提起崇颜在他身边,忽听一道尖细的女高音叫起,“冰糖橙?!”
听见这个陌生又熟悉的称呼,徐若橙疑惑转头。她出国后就没有继续直播了,本来直播也是兴起时才会玩一下,不知道是谁还会记得这个早已消失的主播。
见她回头,一个锥子下巴蛇精脸的人凑上来,“真的是你?”不等徐若橙回答,蛇精脸黄色眼珠一转,随即不可思议道,“不会吧,你还和梁烬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