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依旧未停,陆准磨磨蹭蹭的到了地方的时候,冯谦替他请的客人却已经在二楼订好的位子等他了。
足足十几个家丁,就是白日里跟陆准结仇不浅的那些,一个个横眉冷目,装作一副精锐的样子。只可惜,在陆准眼中,这些花架子根本不够看。他今天不是来打架的,只带了两个亲兵,邵开河、邵化海,但就这两个人,干翻一屋子应该并没有什么困难。
萧赞会带人来,这个陆准早已想到。让他意外的是,主位上坐的竟然不是萧赞,而是老指挥使萧崇德。萧赞坐在萧崇德的右手边,满面春风,眼神之中流露出浓浓的讥讽之意。
“陆千户真是好大的面子,让我爹等了你足足半刻钟啊!”萧赞笑着说道,“该不会是在泥巴里头闷得久了,这会儿才缓过来吧?”
陆准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抬手挥退了亲兵,冲萧崇德打了个招呼,便径自拉开萧崇德左侧的椅子,坐了下去。
萧崇德多看了他两眼,又看看右手旁的儿子,轻轻叹了口气,“我听说,今天的事情,是由陛下将几个内使发配到孝陵卫充军而起?不过是十几个宦官罢了,至于闹成这样吗?”
萧崇德此言的意思当然是给两个人说和,但萧赞显然并未听出其中的意思。只当着自己这边现在是占尽了优势,比起白日里似乎是更加的无所顾忌了。
“陆千户,听到了吧?”萧赞得意洋洋的说,“孝陵卫的职责,本身就是替太祖爷守护陵寝,又不是冲锋陷阵的边军,哪里就需要都是什么精锐了?更何况,发配那几个内使来此,那是陛下的意思!我等作为臣子,正该为陛下分忧才对啊!这样吧,我看你也是知道错了,我也就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跟你一般见识了。那几个内使押送到金陵之后,就全部由你们左千户所……”
“萧赞!”听着萧赞越说越离谱,越说越不像话,萧崇德皱起眉头,冷冷地喝了一声,不得不打断了他的话。
萧赞意犹未尽,却不得已止住了话头。
陆准早已听得不耐,只是碍于萧崇德在,他才没有出言打断。此时听萧崇德喝止萧赞的语气严厉,不禁勾了勾唇角,冷笑道:“指挥使大人想说什么?那些内使全都交给左千户所处理掉?那陆某敢问大人,你到底把我左千户所当成了什么?难不成左千户所这么多的兄弟,在你眼里,就该与宦官、罪人为伍,左千户所,就该变成充军发配之所嘛!”
陆准越说越生气,脾气上来便顾不得萧崇德在场了。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双目圆睁,布满着淡淡的血丝,冷厉的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吼出来的!
“陆准……”萧崇德抬手,安抚的话还未能出口,木制隔音极差的房门却突然被无礼的推开了。萧崇德抬头看了一眼,见是萧赞手下的家丁,便不耐的喝道,“干什么!谁让你进来的?你还有没有点儿规矩了?”
家丁唯唯诺诺,眼神飘忽,频频瞟向萧赞。
萧赞急忙冲家丁递了个眼色,问道:“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