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臂端木道:“今日,他将龚家的宝贝孙儿耳朵都给咬缺了一块,连猎户村头人杜海的小三子,也被他踩断了手腕,那都是些惹不起的恶霸啊!这时,龚家堡二管家带着武馆教习坐在杜海家里,逼着猎户村交出锋儿,要带回龚家堡处置!”
“啊!这...这如何是好?”
耿三爹一惊,登时连手里的草药也撒落了一地,忍不住喊道:“不行,若将锋儿交给了那些虎狼之徒,只有死路一条的!”
端木锐叹道:“龚家堡是虎狼之穴,杜海因为儿子被伤也是恼怒不已,放言出来要砍了锋儿一条胳膊,我们真不能将锋儿交出去的!”
耿三爹睁着昏黄的眼睛,无奈喊道:“让老朽去吧!大不了我用这把老命拼了,他们总会放过锋儿吧!”
“不急,我们就此耗着,还真翻天了不曾!”
独臂端木慨声道:“龚家堡虽然势大张狂,猎户村兄弟也不是好欺负的!我端木锐虽然只剩一条胳膊,也不会任凭他们在我们家门口放肆!”
随行的猎户蔡叔、李叔也道:“三爹,我等均膝下无儿,一直将锋儿当作自己的孩子,就算拼死,也不能让他们伤着锋儿!”
......
夜深,一声雷鸣!
风卷残云,天边黑云翻滚,掩住了月朗星稀。
初夏的季节,风雨说来便至,孤寂的小山村一片肃杀意,四野静无人声,只有漫天漫地的急风响雷。
好一场大风!
又是一声震天的雷响,将浸泡在兽血之中的耿锋猛地惊醒,他依然是手脚僵硬,全身冰冷,处于一种半昏半睡的浑噩状态中。
耿锋此刻虽然有了知觉,但是更加痛苦,整个人似乎蜷缩在一个至冷至寒的黑暗冰窟之中,血液仿佛凝固,肌肉完全僵硬,冰冷的寒气如刀割般侵蚀着他的身子,那种痛楚无法想象!
但在下一刻,耿锋听到了小院里闹出了巨大的动响,那传入耳朵的声响,比自己置身冰窖的煎熬更加难以容忍!
他听到了爷爷耿十三的惨叫:“不行,我不能让你们抓走锋儿....”
又听到了端木大叔的怒吼,听到了铁器猛烈碰撞的声音,听到了一阵阵“桀桀”鬼哭狼嚎...
骤然的惊变,让耿锋苏醒过来,他拼命着睁开眼睛,只看见白发清瘦的郎中爷爷,一动不动倒在血泊之中,胸口完全塌陷下去,血流不止,已经气息全无了...
耿三爹的身边,那吊着的小罐子下火星都未熄灭,罐子里依然奶香扑鼻...
“爷爷....”
耿锋心里呐喊着,但是他身子根本动弹不得,连手指都无力动一下,更别说爬下石槽来看个究竟了。
“瘸腿头陀,你记着!端木锐就是死了,变成厉鬼也要扒皮了你的皮,喝干你的血...”
突然间,耿锋听到小屋门口端木大叔撕心裂肺的吼声,他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仿佛全身血液在刹那间全部倒流,手足皆软,不能呼吸。
只觉得那一瞬间,风止了、雷歇了,而自己的身躯已经被人一把提起,跌跌磕磕中,再次昏迷过去。
......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耿锋自一片浑噩中悠悠醒来,睁眼所见四面一片黑暗,发现自己处在一个上下颠簸的狭隘空间之中。
“这...到了什么地方?”
耿锋头疼欲裂,回想起昏迷中所发生的一切,知道猎户村发生了大变故,爷爷死了,而自己..已经不在曾经温暖的家中....
自幼山地狩猎的经历,让耿锋养成了遇事不乱的心境。
他慢慢冷静下来,忍着大脑的剧疼,睁眼四面看了看,只见这是一间密封的小房子,约莫有四五十个与耿锋一般大小的男孩挤在里面,几十张面黄肌瘦的小脸,呈现出各种不同样式的惊恐。
而耿锋很清楚,他们害怕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身后站着的一位壮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