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凌天带着水灵柔偷偷离开后,一路往东北,返回风氏部落。
由于有小白驮负,一路上猛兽让步,行程比普通猎人耗时较短。
二十天过后去,风凌天看到了儿时熟悉的山林河流。
重返故乡的滋味如泥水入河,浓烈得分明,然后散到全身,道不清说不明。
靠近部落营地,只见田地荒废,人迹稀少。只有一些小动物偷吃田里残余的粮食作物。
走进营地,只有几个佝偻的老人和瘦骨如柴的小孩相依着,眼神空洞地看着图腾柱,面无表情,毫无生机。
风凌天的出现,并没有让这些老人儿童有所反应,好像麻木成了雕塑,献祭给了上天。
风凌天从小白背上跳下,跪在青龙图腾柱前,虔诚了拜了几拜。
此时,从族长泥屋里走出一名憔悴的老太太,正是风昊天的母亲华氏。
华氏看见风凌天,马上嚎啕大哭起来。
哭声惊动了部落里的所有人,那些雕塑般的老人孩子缓缓动了起来,向华氏望过去。
华氏扑倒在风凌天脚边,大哭说:“凌天,你可回来了!救救你大哥昊天,救救部落!”
闻声赶来的十几名老弱病残族人,集体伏地跪拜,向风凌天求助。
风凌天看着昔日繁荣的风氏部落,现今只有这十几个老弱病残,恨不得徒手撕天方能泄愤。但可惜,他没有撕天本领,只能默默地忍受着。
在华氏带领下,风凌天看到了躺在床上死尸一般的风昊天。对风昊天而言,连续两次败在同一个人手下,早已无地自容。况且,几天前,木桩子命人将花氏的尸体送了回来。这彻底地摧残了风昊天。他已没有活下去的动力。
风凌天走到床边,看着大哥胸膛上的伤口已经腐烂,虫子在腐肉上滚动啃食,仿佛伤在自己的身上,难言之痛——难言难言!
“哥,我回来了。”风凌天轻声说。
风昊天眼神亮了一下,艰难地转过头看风凌天。
那一刻,风昊天的嘴角好像笑了一下,然后就停住了,彻底地停住了。
风凌天看着风昊天的眼睛里,好像有一颗流星闪过,然后就消失不见了。漆黑的死寂好像当日被巨鳄拖到湖底深处时的情景。死亡的感觉如此熟悉!
耳边,又响起了华氏撕心裂肺的哭嚎。
水灵柔躲在屋外,流着泪,看着风凌天悲似秋风的背影,不知所措。
华氏哭着哭着,气一抽,昏了过去。
水灵柔进来,配合风凌天将华氏抬到隔壁泥屋照顾。
华氏醒后,向风凌天哭诉了一切,诅咒木桩子不得好死。
最后,华氏跪求风凌天说:“凌天,你必需要为你父亲报仇,为你大哥昊天报仇,为我们风氏部落报仇!”
风凌天迟疑了一下,没有答复华氏。这几年,风凌天经历了不少战争,扫荡果不少部落,树立了不少仇敌,也成为很多人复仇的对象。而今,木桩子对风氏部落所做的一切,风凌天也对别的部落做过。报仇,该报谁的仇?若说木桩子不得好死,自己何尝不是呢?
“先将大哥埋葬了。”风凌天淡淡地回答华氏。
华氏沉默,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