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安瑜把安韶光叫到身边,安顿他代自己去半日闲取一下抄好的书。“记住,是个叫云墨的书生抄的。”
安韶光点头应是,安瑜还要继续说“这个书生家贫,父亲还病了。前些日子预支了二两银子,其后就日夜赶工,多抄书来还债。是个刻苦的。你告诉他不急,让他好好读书,若是中了进士有了差事就更好还债了。另外他父亲若是……”
“父亲,你可是认识那个云墨的家人?”安韶光说的隐晦,但安瑜怎么听不出来?
“有道是天道酬勤,那个云墨是个好孩子,为父是不忍心他被家中所累。”看大儿子的表情就知道他不信,安瑜只能说“就当是做善事,也要帮那些知恩图报之人,懂了吗?”
安韶光笑着说懂了。安瑜却觉得他并不懂,还是少不得说一句“那个云墨是个有文才也有脑子的人。只要不是十分背运,必然会有所成。在他最微末之时,安家帮过他,”安瑜说着拍了拍安韶光的肩,“他就算不能结草衔环……”
安韶光恍然大悟“是了,父亲,天道酬勤。”父子俩相视一笑。不管云墨将来是否报答,这都是行善积德的好事。
安瑜又跟安韶光解释了一下为什么要带心姐儿去赏花宴,安韶光终于懂了。
次日一早,福东押着十几辆车到了忠勇侯门前。安韶光身边伺候的人连同买的各色礼物都到了。其中有两车是给安韶华一家的直接拉去了流光院,光是给景和的各种新奇玩意就放了满满一车。安韶光成了景和心中仅次于顾锋的人,排在安瑜前头。
赏花宴那日,天气晴好,一早日头就明晃晃地照着,清晨的寒湿气息一转瞬间就不见了,只余下燥闷。
一早起来安韶华定定的看着屋顶,回想着上辈子今日的事情,对于一些如今还是想不通的事情耿耿于怀。假如顾銛说得对,那个赵寻编这个故事就是为了让大祐的人以为他杀了云石是为了处罚逃奴,可他为什么要那样对待墨香?为什么要把他卖到红玉阁?为什么不许赎身?为什么要给他改名字?
这些都可以先不管。深吸一口气,安韶华在心里仔细过了两遍他们这几日商量好的布置,觉得没有什么纰漏,这才起身。
安韶光又是走了个大早,带着福东去安韶华说的地方买了个煎饼果子,边走边吃,顺便路过半日闲去取书,谁知店员告诉他那个叫云墨的书生还没有把抄好了的书送来。店员知道他的身份,便说云墨从来没有拖稿的习惯,必定是他爹又病了,还十分殷勤地自荐要带安韶光去云墨家取书。
看了看时辰,安韶光便示意他前面带路,跟着走了。
越走越觉得熟悉,转过一个转角看到那棵梨树的时候,安韶光心里猛地一动,书生,抄书,父亲身子不好,莫不是……
“云墨!”店员大声喊“书可抄好了?安老爷家的公子来取书了!”
安韶光转脸一看,果然是小书生。
“好巧啊!”安韶光笑“云墨。”
“啊?军爷!”云墨看到安韶光,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一笑露出小虎牙跟右脸上的小梨涡,跑上前来十分激动的样子“军爷,军爷!那个卢姓的学子后来怎么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