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叹片刻,许二癞子挥挥手,张老三立马屁颠屁颠的指挥苦力把尸体抬走,他现在对许尔斌不光没了怨恨,还佩服的很,几可当成指路明灯来对待,叫他往东绝不往西。而抬人者则低垂着头,仔细看去,当能发现,他们脸上流露着忿恨表情。
兔死狐悲物伤其类,谁也说不准,明天被抬走的,会否是自个。
片刻后人返回,许二癞子看着死气沉沉的现场与意志消沉的俘虏,清了清嗓子,人们对此都已熟悉,赶忙抬头聚精会神的望着他,就见他双手插腰说道:
“俺知道,你们对此感同身受,因为刚才抬走的,在你们以前的兄弟、袍泽,想来各位对俺们的手段早已心生怨恨…但俺想说,佛家讲因果,今日种种,皆是对你们昨日所犯过错的惩罚,想想自己平日做了多少孽、杀了多少人、抢了多少财、坏了多少女人的清白,若就此白白饶恕,欲置天理于何处?”
“旗主大人讲过一句话,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今日对各位的惩处,也可看做俺们黑旗军是在替天行道,那谁谁说过,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还是放下心中那点无谓的怨恨,好好改造,争取早日脱离苦海。”
“你们也都清楚,俺们这儿并不是真正的惨无人道,若表现好了,认错态度积极,深刻剖析自个的罪恶,俺们还是会给你们改过自新机会的,这是你们最后的出路,言尽于此、好自为之。”
“许头果真是天资聪颖,这才几日,说话就跟那些个读书人一般文绉绉了…”那边话音刚落,这边厢张老三的马屁话已经顺杆子爬了上去,想这人以前对溜须拍马之辈绝对深恶痛绝,可如今竟也学到了几分精髓。
“俺可不敢贪天之功为己有,这都赖旗主大人洪福,若没大人的悉心教导与因材施教,俺可没有今天这般成就。”
许二癞子的马屁功夫相比张老三不知高了几个华莱士,早已到炉火纯青之地步,只他看似谦虚的很,遥拍马屁之际却也忘不了拽几个词,更因那人把他拍得舒服,心里高兴之下许诺道:
“今日你们什死了一人,任务估计要完不成,但旗主大人来此,正是普天同庆之刻,俺做主,给你们减去一成的量,可话说前头,若再完不成,别说俺不近人情…”
“许队头,哨官有令…”话没说完,他便给人打断,扭头看去,刚才那张指点江山为人传授大道理的脸立马堆满笑容:“刘哥,您说!”
他不要脸,敢喊明显比自个小的士卒哥,谁让人是哨官身边的传令兵呢,宰相门前七品官么—纵然这比喻不太对,可对方心没这么大,闻言连连摆手:“喊甚呢,俺才十七,比你小…您别喊了,哨官真有事儿,他让俺告诉你,赶紧收拢你手下的人,旗主准备训话呢。”
“他们也去?”许二癞子诧异的指了指苦力。
“都去,一个不拉。”这人说完,许二癞子嘀咕一句便宜他们了云云,紧接又问道:“死了的呢?”
“又有死的?”这人惊奇了下,转眼没事儿人般说道:“死了他也去不了啊,另外俺可跟你说一句,下手轻点,你们这儿虽然管的好、也出活儿,可死的人也多,哨官这几天还提过这事儿呢。”
“多些刘哥提醒,俺晓得了。”许尔斌嬉皮笑脸的说道,扭过头与张老三吩咐一句,紧接去往他处传达命令,那张老三低头哈腰的看着几人走远,回过头却已变的凶神恶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