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歌将分贝拔高,将四周透明的空气震碎。
“放肆!”慕千千声音提高,对着她将下巴高高抬起,“上次你不是趾高气扬吗?”
放肆?
两个字从慕千千的嘴巴里说出来,让她有点想笑,分贝和语调都模仿她上次。
“千千,不得无礼。”他提醒道。
慕千千有满脸的不情愿,却还是哑着没有继续说话,只是一眼挑衅地看着她。
“请你们赶紧出去。”慕瑾歌已经说三遍,事不过三,她真的不想重复第四遍。
男人朝她走近一步,单手叉腰站着,另一只手撑在病床尾处的冰冷横杆上面。
“瑾歌,我对你没有恶意,只是想着慕家出这么大的事回来看看你;我愿意出钱将公司救回来,老宅我也已经吩咐人去买,会办在你的名下,只是希望你能帮个忙。”
帮忙?
瑾歌听着,抬手环胸而抱,这是人在有警备心的时候下意识有的动作。
“上次千千找过你,她——”
“喔。”瑾歌冷笑打断,视线略过二人的脸,“看来你的关心是假,要摘我一颗肾倒是真的。”
男人蹙眉,“瑾歌,生命可贵,人少一个器官能活,死不了。”
看来能让他亲自出面的人,不会再有第二个人,想到这里瑾歌的胃里便是一阵阵的翻江倒海,要吐了。
“你要我摘一颗肾去救杀母仇人?”
她问这句话时,心脏传来钝痛,那种姗姗来迟却不会缺席的痛感,才是最为致命。
摘瑾歌的肾,病床上的慕老听后震惊不已,凭着一股意念抬手拽掉呼吸机,喘着大气粗哑狼狈地开口:“混......混账!”
对于气急败坏到情绪失控的慕老,男人好似也不在意,只是看向瑾歌解释:“你母亲的死是意外。”
“慕中荣!”
她气得浑身发抖,直呼其名讳,“你能不能带着你女儿给我出去,请你!”
“你喊我名字?”慕中荣握着横杆的手收紧,指骨泛着青白色,“什么时候起,你竟是连最基本的尊卑都不懂了?”
“——我的女人不需要懂尊卑。”
清冷低沉的男音倏地响起,在寂静病房中被放大,挟裹着不容人忽视的气场。
所有人的视线,遁声而寻看向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