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全是属于他的味道，清冽薄荷卷着淡淡烟草味，竟出人意料地好闻。
突如其来的暧昧，让慕瑾歌招架不住，不禁退开两步来盯着他，“傅公子清誉在外，如此举止恐有不妥。”
清誉。
傅年深立在原地，目光漫越过来，清冽无比。
他花名在外，身边的莺莺燕燕能从城头排到城尾，这个慕家小姐有点意思，给他扣上一顶君子头衔。
“瑾歌。”
那是他第一次唤她名字。
不是没被别人这样叫过，偏偏从他嘴里喊出来，硬是多出三分缱绻七分呢喃。
慕瑾歌条件反射，紧绷着神经去看他。
四目相对。
原本她在心里组织好的言辞，在那一瞬，溃不成军。
傅年深是个聪明透顶的人，轻而易举捕捉到你的情绪波动，再不动声色地进攻，“嫁给我，我宠着你，不好吗？”
何等人物，才端得起他的恩宠。
慕瑾歌将头一偏，“傅公子，你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当红明星，极品模特，名媛淑女……”她掰着指头数着，最后极轻地一笑，“所以啊，你和我一个落魄户较什么真？”
静静听她说完，傅年深没应声，坐回到深色沙发中，低眸垂首从盒中咬出一根烟来时，唇角有一层薄薄的笑意。
湛蓝色的火焰窜起那两秒，将他英俊的脸庞映得明明灭灭，“最后问一遍，宁做见不得光的情人，也不肯做光明正大的傅太太？”
沙发上的男人不怒自威，那股子俨然上位者的气魄，让慕瑾歌脚底生寒。
问话，似威胁。
沉吟片刻后，她还是扬唇表态，“是，我也不贪，只要八十万。你放心傅公子，我会尽到情妇的职责。”
隔着青白烟雾，他英俊的双眸缓缓眯起，“脱吧。”
脱吧？
慕瑾歌垂在身侧的手微微一颤。
“慕小姐不是要卖吗？”朦胧白雾将男人裹住，他的嗓音却显凉薄，“你连卖的规矩都不懂，怎么伺候人？”
那一瞬，羞辱的感觉如藤蔓般野蛮生长，最后爬满她灵魂的窗。
这是她的选择不是吗？
最后，慕瑾歌抬手，去解白色衬衫的纽扣。
衬衫滑落，软趴趴堆在脚边。
傅年深将烟头捻灭在烟灰缸中，缓缓抬起头看她——
橘黄暧昧的灯光下，白皙美好是那般夺人心魄，惹得一股热流飞快地朝身下涌去。
他的黑眸缩了缩，又很快归于平静。
纵然如此，慕瑾歌还是在这个男人眼中捕捉不到半分情欲。
这个男人有着惊人的自控力。
唯有凉意在黑眸中缓缓蔓延，“慕家千金没了慕家的权势，就可以随随便便脱得精光任凭摆布。今晚遇见的是别人，也这样？”
脱光给他看，还要被羞辱？
慕瑾歌的双手缓缓收紧，陷入皮肉的指甲很用力，她维持着面上的平静，“不够格做你的情妇，是吗？”
“那倒不至于。”他的指落在薄唇上，若有所思片刻后轻轻一笑，“就是觉得慕千金有些廉价，不，甚至说很下贱。”
下贱。
简简单单两个字，以不高不低的分贝落在慕瑾歌耳中，却硬生生像是被人打了两个脆生生的巴掌，脸上火辣辣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