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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长假

第1章、长假

  童朗这边正在家抱着相册暗自神伤呢,周继电话打过来了。

  “快!出来帮方辰看房子!”

  “……”

  来到这栋离自己住处不算近的三层小楼门口,看见一脸奸笑的周继,童朗有些不爽地说道:“你不是应该去给她们当保镖的吗?跑这儿来看什么房啊?再说,方辰……她不都定下来了么。”

  她定下来的事,能改?

  周继端详了一下他的神色,憋笑道:“她们有你那司机跟着,又不跑什么偏僻地方,安全得很。而且,小方辰那眼光那阅历,我不放心哪!万一被人骗了呢?你就真的放心?”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童朗口是心非地说完,抬脚就先进了屋;周继跟在后面差点破功笑出声来。

  房东是个六十来岁的大胡子白人老头,人长得极喜庆,戴上红帽子可以直接cosplay圣诞老人那种。

  “周先生,我们可以签合同了吧?”老头笑呵呵地拿着一叠纸朝周继笑。

  “可以可以。”周继说着把童朗推到了前面,“付钱的人我都找来了,快快,来签字。”

  “???”

  童朗一脸疑惑。

  “嗐!真是个呆子!” 周继看着他的茫然神情,摇摇头,只得耐心解释道:“这房子我用双倍租金从方辰那儿抢过来了。你,作为直接受益人,这钱必须得出啊!”

  “……”

  “怎么,你这是不乐意和小方辰一起住喏?”

  “我……我不能。”

  童朗一时没办法解释清自己的心情,但理智还是让他选择了自认为正确的一条路。

  “既然这样,我找老头儿退钱去,这定金可不能浪费了……”

  周继说着就要走。

  “诶!等等!”童朗将合同拿了过来,“你说得对,她出去住确实让人不放心。这房子……我买了。房东我来当。”

  听到这话,周继嘴巴张成了一个O型:釜底抽薪、一绝后患啊这是!

  直到童朗和代理人打完电话,然后找来了个白人律师和白胡子老头将事情谈妥,他都没从震惊中回复过来。

  “这就买了?”周继一脸不可置信。

  “嗯。”童朗的表情很淡定,“这里地段不错,房龄也还好。更何况我们双方都觉得价格很合适……就是手续什么的我要盯着办,最好能趁假期结束之前走完。哦对,还有先前那个住一搂的室友,我刚刚查了下,也是个学生,无不良嗜好,那就继续留在这儿吧。”

  价格……合适?

  周继无语。

  看那老头欣喜若狂的表情,只怕这个“合适”的意思,和一般人理解的不一样呵。

  方辰从外面回来时,发现童朗还没睡。

  “那个,我要和你说个事。”她坐到正捧着本书看的男人身旁,“我那行李可能要在这边多放几天了。但你放心,毛毛他们走之前我一定会搬出去的。可以吗?”

  “嗯。你想放多久都行。”

  童朗将脸藏在了身后落地灯形成的阴影里,让人看不太清楚。

  “不会放很久的,谢了啊!晚安!”

  等女人噔噔噔地跑上了楼,他将书放下,低声笑了起来:这个小坏蛋,也有被朋友算计的一天啊?双倍租金抢房子?也亏那几个人想的出来。

  不过……他自己好像也是在算计她吧?

  到底没舍得让她逃出手心。

  童朗心里有点得意,又有点苦涩。

  十几年的纠结,彷徨,分裂与痛苦,都抵不过与方辰相处的短短一秒带来的欢喜强烈。

  人,果然都是天生会趋利避害的自私动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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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方辰就和其他几个人一起登上了前往意大利的班机。

  从罗马开始,她们一路向着西南方向旅行。

  方辰看过万神庙穹顶上投射下来的圣光,也在特莱威喷泉的许愿池里抛下硬币;她在米开朗基罗广场上俯瞰翡冷翠,也在圣母百花大教堂的粉绿墙边沉醉流连;她坐在轻盈的贡多拉里,沿着蜿蜒水路穿过叹息桥;她也在蒙特拿破仑大街上的霓虹灯里尽情徜徉……

  她见过傍晚的古城,走过深夜的长廊,踏过被侵蚀的石板路,也感受到无人教堂里那穹顶的光芒无私地撒在了自己的发丝上;她更试着让遥远的风穿过自己的身体——就像它千年前穿过某个卖花姑娘一样……

  女人看到了人世间最美丽的盛景,也去到了很多人一辈子都到不了的远方。

  可方辰却只想回到那个人身旁,静静待着,然后哪儿都不用去,什么都不用想。

  她很想童朗。

  很想很想。

  圣诞节当天,周继突然更改行程,说要带她们去南法小镇戈尔德附近一个带葡萄园的庄园里过节。

  “老外今天过年,人人在家团聚,哪儿哪儿的街上都冷清。我这呢刚好有个朋友可以招待咱们几天,省的还要发愁吃什么、玩什么,不挺好的?而且那可是普罗旺斯啊,别的不说,起码暖和不是!”直到登机前周继还在接着忽悠。

  “你那朋友……我们是不是见过啊?”

  毛嘉欣一脸了然地问着,周继则嘿嘿一笑,并不不答话;吴赛赛还有点没摸清状况;方辰只冷哼一声,戴上耳机就打起盹儿来。

  十来天没给某人半点消息,哟,还真急了呢!

  方辰一想到童朗那副抓心挠肝的样子,突然心情就好了不少。

  送到眼前又怎样?

  看得见,摸不着,可不得磨到那个闷骚半死不活啊!

  童朗这一个多星期,确实要被磨死了——被自己磨死。

  女人这种生物很神奇,你只要让她进了门,她就能在屋子里各种角落都留下自己的痕迹与气息。时间一长,哪怕她人不在这儿了,到处依然全是她的影子,挥之不去,避无可避,却也让人深陷其中流连不已。

  方辰遗落在床头柜上的发圈,阳台上忘收的毛巾,挂在浴室里的紫色发箍,没来得及装箱的小猪水杯,还有她留在床单和沙发抱枕上的淡淡香味,都无时不刻在折磨着童朗。

  之前两个月,童朗哪怕在回家时见不到她的人,起码睡前还能听到楼上的一点响。

  可现在呢?这座大房子里回应他的,只有他自己的回音。

  摊在主卧的床上,嗅着鼻端似有若无的那一丝甜香,童朗第一次产生了退缩的情绪:这就是自己的后半生吗?

  未免也太难熬了些。

  但他到底还是更舍不得让方辰吃苦。

  一个如花似玉又知情识趣的好姑娘,不该把大好时光拿来照顾一个无法自理的人;更何况,这人甚至都没办法让她拥有一个健康的孩子。

  就算方辰愿意,等他老了,先走了,又由谁来照顾、陪伴年迈的她?

  一念至此,童朗只觉得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着,又酸又疼,又麻又胀,直难受得他无法呼吸。他将头埋在沾满女人气息的被子里,深深吸气,然后猛地起身,跌跌撞撞地跑下楼找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