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暮宇微微睁开眼睛,他面容苍白,呼吸浅浅,漂亮的眼眸,仿佛一潭死水,静静地看着床幔。
良久,他机械地侧过头,呆滞地看着白之宇,苦涩地说:“你终于来了。”
他等了白之宇很多天。那日,他在书房撞见的那一幕狠狠地刺痛了他,他本以为白之宇会追出来跟他解释。可是他等了白之宇很久,他都没有来,最后等来的是白之宇下令关押自己的消息。他的心脏破了一个大洞,鲜血汩汩虑过,无论怎么努力都止不住。他不安,那种叫做转瞬即逝的感觉像在身体里养的一只蛊虫,他从最开始的蠢蠢欲动长到波涛汹涌。
他在等白之宇,等他来,自己跟他解释。
“我没有盗取血契,你会相信我吗?”暮宇一错不错地看着白之宇,心中尚存一丝希冀。
他是相信自己的。关押自己只是迫于无奈,或许他是有苦衷的。
这些猜想在白之宇迟疑的那一瞬里全然破灭,暮宇眼中的光芒彻底暗下去了,他垂眸喃喃道:“你还是不信我。”
滚烫的泪珠从他漂亮的双眸里滑落,白之宇的心猛地一揪,“夜这般冷,为何不关窗?”
暮宇无声地转过身,就算整间屋子都放满碳火,心脏也好似被千年寒冰冻住了一般。这窗,关与不关,都是一般冷的。
难过在这一瞬间像河水决堤般涌入脑海,淹没了他的理智,湮灭了他最后的希冀。
良久,白之宇抬手熄灭了摇曳的烛火,屋子再次被无边无际的黑夜占据。
踟蹰半晌,他还是转身出了房间。
房门合上的那一瞬,滚烫的泪珠从暮宇紧闭的双眼里溢出,陷入了寂静无声的黑夜里。
雪无声地下着,不一会儿,大地就穿上了雪白的衣服。
明明灭灭的灯光在韩雨之的脸上跳动,她一脸享受地品茗着手中的茶水。
只差一步,那暮宇便会永远的消失在这世间。
忽然,屋子里漂浮着陌生的气息。
接着,白之恒低沉的嗓音充斥在整间屋子,“你骗我。”
韩雨之唇角微微上扬,眉头轻挑,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白之恒愠怒,“你没有按计划行事。”
韩雨之哼笑,“计划?那是二殿下你们的事。”
白之恒起身掐住了韩雨之的脖颈,气急败坏额地看着她,“你骗我!”
韩雨之面容痛苦,但眼里始终含着笑意,艰难地提醒:“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
白之恒手上的力道不禁又大了点,“信不信我杀了你?”
韩雨之涨红着脸,双手下意识地扣弄他的手掌,试图让他放开自己。
韩雨之从牙齿里慢慢挤出,“杀了我,你永远不会知道血契在哪里?”
白之恒手上的力道猛地松了。
韩雨之弯身剧烈地咳嗽着,“血契还没有归位。”
现在是狼族最微弱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