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通过一层指纹认证、一层视网膜认证(其实还有一道她没能察觉到的魔法认证),输入一串字母混合着数字的九位数密码后,伊丽莎白·贝蒂成功地通过了繁复的身份验证措施进入到了迈克尔的私人实验室里。
“晚上好,伊丽莎白。”雪莉在她拉开入口处的玻璃门时用甜美友好的声音向她打招呼。
“你好。”她朝看不见的人工智能点了点头,快步穿过前厅,毫不意外地在后面的房间里现了自己的老板——迈克尔不在工作时的多数时间都在这下面。
如果有人能够进入帕索科技董事长的个人实验室看一眼的话,想必八成会大跌眼镜。这可能是世界上最古怪的科研实验室了,它可以被分割成两个看起来完全沾不上边的部分。
先他的实验室一边被各种寻常人根本想象不到的先进设备填满了,他的桌子到架子上摆放着各种涉及尖端科技的仪器装置,甚至连一些尚在概念阶段还未被正式投入市场的设备他也设法弄到了。除此之外他更收藏着一些仅凭金钱不可能买到的稀有材料和元素。这个部分堪称是科研工作者的天堂。
而另一个部分——貌似和实验室的另一半截然相反地——则似乎属于神秘领域。这半边的桌上铺着毛绒的毯子,摆着些风格古老、看起来就像从中世纪电视剧的拍摄片场里弄出来的藏品。靠墙的书架被古老的典籍塞得满满当当,柜边垂着一幅长长的纯棉画布,上面深刻地绘着个结构复杂的法阵。
科学和神秘学,这两门看起来完全是背道而驰的学问共享着同一个房间。
这会儿迈克尔右手胳膊上覆盖着黑白相间的铠甲,似乎正在调试臂铠的出力。伊丽莎白小心地从魔法典籍和精密仪器之间绕开,来到了老板身边。
“您有九天没在公司露面了。”她提醒说。
“这阵子一直很忙。”迈克尔握着拳试着拉伸了一下手臂,臂铠关节部分传出了动力系统运转的低鸣,“但你都能打理好,不是吗?”
“多谢信任,我在尽力,先生。”伊丽莎白平静地说着,抽出一束精致红色请柬平放在了桌上。
迈克尔斜睨一眼:“我记得我说过能推掉的活动尽量推掉?”
“是的,我已经帮您推掉了这个月内的大多数活动。”她说,“但军委会方面对我们的上一批订单非常满意,他们希望能邀请您个人参加晚上的一场舞会。”
“舞会?”
迈克尔眼皮跳了一下。他暂时地将胳膊从那截黑白臂铠里抽了出来,拆开请柬打量了一番。他迅读完了请柬内容,不由动了下眉毛:“上面说‘请带上您的舞伴’。真有趣,其他人出席舞会时一般都会去哪儿找舞伴?”
伊丽莎白微笑:“我想,正常来说像您这样身份地位的人,这往往都不会是个问题。”
这话倒确实有理。尤其是像托尼·斯塔克那样的花花公子一次捎上三五个舞伴也并非稀奇——尽管他本人可能实际上压根记不全她们的名字。
然而迈克尔·帕索就是这么个罕有的特例。他的整个生活都被他打造得像是个精密到极致的机器一样,所有的零件都经过了最精确的计算才被拼凑到一起。他把自己每一天的时间规划得精准到秒,每时每刻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可他偏偏就是没有给自己的个人生活留任何时间。他能够将必要的应酬和社交生活对付得十分出色,留给外界一个谦虚和善、擅长言辞的年轻天才形象,然而除此之外他大部分时间事实上都只和冰冷的机器打交道。
所以你也可以说迈克尔·帕索是一个情感淡薄的人,或者甚至可以说比起人他更接近一台机器。他有着缜密睿智的头脑、有着许多令人叹为观止的明创造,可却甚至找不出一个足够亲密的女性陪他出席一次简单的舞会。
不对,或许应该说是“几乎”找不出。
迈克尔读完请柬,想了一想,突然抬起了眼皮:“伊丽莎白,你会跳探戈吗?”
伊丽莎白怔了一下:“会,先生。”
“华尔兹呢?”
“也略有涉猎。”她犹豫了一下,说,“我还学过芭蕾,曾在莫斯科的国际比赛中得过奖。可先生,您不会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