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先生们,你们听听,她在说什么鬼话!”乔恩斯愤怒地挥舞着手臂,大声吵嚷说:“她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而且还叫了一群工人过来装模作样,故弄玄虚!她这样做就是想逃避责任!”
布瓦力朝距离塌方处十几米远的施工处望了望,刻板严肃的脸上露出思考的神色。
他没有回应乔恩斯,而是踩着泥泞的土路径直朝施工地点走了过去。
索布里和乔恩斯一边交谈,一边跟上去。
雷河南刚想迈步,却被长安拦住,“你别过去了,我能应付。”
“不行,万一他们欺负你呢。”雷河南竖起浓眉,推开长安,用拐杖撑着地,单腿蹦着朝前走。
她赶紧追上去,搀着雷河南。
已经扒开的土坑像战壕一样蜿蜒曲折,从塌方坑洞一直延伸到施工便道。
布瓦力刚走过去,就听到坑道里传出一阵兴奋的叫声。
“找到了!找到罪魁祸首了!”
紧接着,他就听到金属碰撞发出的铿铿声。
找到了?
长安攥紧雷河南的胳膊,他低声说了句什么,忽然推了她一把,“快去啊!”
长安抿着嘴唇,越过布瓦力等人抢先来到坑道边缘。
她蹲在地上,大声问:“是管子吗?破了吗?”
赵铁头站在下面,用铁锨用力敲了敲坑底,仰头看着长安说:“是根锈蚀的铁管,还在冒水呢!”
果然,坑底杵着一根辨不出颜色的圆管,而断掉的管口正朝外汩汩冒水。
是了,就是这个‘罪魁祸首’,在地底下兴风作浪,
乔恩斯目瞪口呆地盯着那根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管子,愣了一会儿,忽然坐着从坑边溜了下去。
他推开赵铁头,弯下腰,胡乱扒着泥浆下的管子。
“从哪儿来的?该死的,从哪儿冒出来的?”因为头低着,他的五官在引力作用下,全都聚在一起,看起来很是狰狞。
他用力拽着那根黏着泥浆的管子,试图把它从土里拔出来,可毫无用处。
很显然,这不是长安为了逃脱责任临时插进去的东西,而是它真的存在。
索布里紧蹙眉头,大声斥责他的下属,“乔恩斯,注意你的风度!”
乔恩斯面色如土的从坑里爬上来,“索布里先生……”
索布里狠狠瞪了他一眼,转头质问长安:“你怎么知道这儿有根破损的管子?”
长安神色淡然地笑了笑,“猜的。”
她没有骗索布里,她真的是猜的,起因是她对工程质量有十足的信心,她不相信雨水倒灌会有那么大的冲击力导致坚实的地基层被掏空。
除非在施工时就有意想不到因素在破坏地基层,而这个因素,她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微乎其微的可能性。
可这根锈蚀断裂的铁管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就需要布瓦力先生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了。
她看着神色严肃的布瓦力,示意小何把工程图纸拿过来。
小何打着伞,遮着图纸。
“布瓦力先生,这图纸是您提供给我们的,我想问问,您知道这里埋有这样被废弃不用的水管吗?如果有,请问还有几处,我好早早去排查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