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臻高大的身子挡去大部分光线,她的脸也被他的影子笼住,小小的窄窄的轮廓几乎融在黑暗里,但唯有一双眼睛晶灿灿的,像月光下的湖水,水波潋滟地望着他。
他低下头,轻轻吻住她的嘴唇。
她的唇干燥而又清凉,有几处皴裂的地方,一触碰到,心就忍不住颤了颤。
“唉……”他吐出一丝叹息,细细的,反复地亲她,直到她的喉咙里发出嘤咛声,干裂的唇皮也变得柔软。
他放开她,弯腰,把她抱起来,径直朝卧室走去。
她的手指揪着他的衣服,身子轻轻颤抖,眼神也变得复杂而又忐忑。
他单手扯开被子,把她放在床上,然后双臂撑在她的身侧,朝她俯下身来。
她的瞳仁儿猛地收缩成一团,手臂下意识地横在他们之间。
他灼烫的气息拂过她的面颊,一直烧到耳廓。
“傻瓜,我是乘人之危的人吗。”他的声音沙哑而又性感,灵蛇似的钻入她的耳膜,她的脊背麻酥酥的,脑子也运转不了,一时间,竟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她用黑黝黝湿漉漉的眼睛瞅着他,那无辜而又茫然的模样,无异于在他心里掀起一场威力巨大的地震。
体内一根叫做理智的弦倏然间崩裂,他的呼吸变得沉重而又急促,讲话便多了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当然,你要是希望我那什么,我也可以……”
她蓦地瞪大双眼,面红耳赤地捂着他的嘴,“不许胡来……你起来……”
他的浓眉向上动了动,身子却故意压下去。
她的腿在他身下蹭了蹭,“嗯……”他闷哼一声,忽然翻身跃起,大步走出房间。
“你去哪儿?”她抱着被单直起身子问。
他头也不回地摆摆手,“冲澡。”
她咬着嘴唇躺回去,一点一点扯高被单,直到把自己包裹成一个粽子。
洗好澡的严臻只穿着背心和军裤就出来了,他拿着一条温热的湿毛巾,走到卧室,却看到床上把自己包裹成木乃伊似的长安。
他翘了翘唇角,走到床边,坐下,轻轻扯开蒙在她脸上的被单。
柔和的灯光下,她正阖着眼睛睡得香甜。他凑过去,用手指拨了拨她眼睑下方那一排黑扇子一般浓密卷翘的睫毛。
“唔……”她皱了皱眉头,小小的脸颊在他的掌心蹭了蹭,转头面向床里。
他不禁莞尔,抬起头,却无意中望见床头上方玻璃里那个满目柔情的男人。
这是……他?
他愣住了。
抬起手,摸摸脸,玻璃里面的男人也和他保持相同的动作。
的确是他。
心情顿时变得有些复杂起来,有多久了呢,久到他记不清自己还会像这样幸福温情的微笑。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因为有了她,他始终荒芜寂寞的世界里才又重新开满鲜花。
他低下头,静静地望着酣然熟睡的长安,心里胀满了酸涩的柔情……
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