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就要问你!”项冠大声说道“本将军现在就要知道,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又去了做什么?”
“将军见谅,这个问题末将无法回答,只能是请你直接去问吴漾将军!”丁力回答得十分坚决,还带着稚气的脸上也尽是坚定神色,刚毅神情还丝毫不在项冠此前见过许多汉军名将之下。
“你为什么不能回答?”项冠好奇追问道。
“这一点末将也不能回答,项将军你只要知道末将等是依令而行就是了。”丁力答道。
见丁力坚持拒绝回答,项冠也没有任何办法,便改口说道“好吧,本将军已经派人去和吴将军他们联系了,你们在这里等一会,估计他一会就有消息来了。还有,叫你的人全部放下武器,原地等候。”
“将军恕罪,末将不能执行你的命令。”丁力再次拒绝,说道“末将不归你统属,你无权命令末将和末将的麾下将士放下武器。还有,末将已经说明了自己的身份,该归队候命了,请将军不要阻拦。”
言罢,那少年汉将丁力竟然直接上马,掉头就往回走,项冠一见大怒,喝道“站住!你留下做人质!”
“项将军,还是那句话,你没有权力命令末将这么做。”丁力的声音也变得有些冰冷,说道“末将现在先归队,一会吴将军来了,证明了末将的身份,如果他有命令,末将才能任由你发落对你的不敬之罪。”
说着,丁力也不顾项冠已经按剑,还有项冠的亲兵已经纷纷亮出武器,直接就小跑返回本队,项冠的亲兵见了大怒,纷纷请令要上去把那个丁力拿下,好在项冠经过这几年的重新历练之后,也变得老成和冷静理智了许多,立即摇头说道“不能乱来,他们的人比我们多,动起手来只有我们吃亏的份。小心戒备,等广武君和吴漾的援军来了再说。”
制止住了手下亲兵的冲动后,看着丁力离去的背影,项冠心中再次狐疑,暗道“怎么回事?这个小竖子,怎么越看越是觉得象是在那里见过?”
也还好,丁力归队之后,他麾下那些自称汉军的燕军骑兵虽然也保持了严密戒备,却没有乘机遁去或者突然动手的迹象,项冠也这才稍微放心,然后又过了一段时间后,项冠等人身后又有一些马蹄声传来,项冠等人赶紧回头看去时,却见不仅是汉军在夷舆的驻军主将吴漾亲自领着一队骑兵匆匆赶来,就连汉军在北线的主帅李左车也在其中,李左车还远远就大喊道“项将军,不要误会,不要动手,是我们自己人!”
呼喊着,李左车和吴漾带着汉军骑兵迅速冲到近前,看到地上没有鲜血和尸体,李左车先是松了口气,然后才向上来行礼的项冠苦笑说道“太巧了,没想到会被将军你恰好碰到。项将军你不要误会,他们真的是我们自己人,也是奉了我和吴将军的秘密命令行事,这件事你要保密,绝对不能走漏半点风声。”
“真是我们自己人?”项冠彻底糊涂了,忙问道“广武君,那你和吴将军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要多问。”李左车竟然也拒绝回答项冠的问题,说道“这件事情,你如果不放心的话,可以密陈皇帝向陛下禀报,陛下如果愿意让你知道真相,自然会让你知道。不过我必须得提醒你一句,你千万不要搀和进这件事,陛下之所以把你和项庄将军放到北疆,就是不想让你们这些掌兵的项家兄弟搀和进这些事情。”
“这事情陛下也知道?”
项冠听出了李左车的弦外之音,也顿时再次大吃一惊,结果李左车只是点了点头承认,却并没有继续解释。这是,之前那个丁力也快马冲到了吴漾的面前,下马行礼说道“末将丁力,见过吴将军。”
“免礼。”吴漾忙一挥手,又指着李左车向丁力说道“丁将军,快给广武君见礼,他就是我们陛下亲自委任的大汉北疆三郡总管广武君。”
“末将见过广武君。”丁力慌忙又向李左车行礼。
“免礼吧。”李左车微笑点头,又问道“战果如何?”
“回禀广武君,幸未辱命。”丁力颇为激动的拱手回答道“斩甲士首级二百六十七具,其他首级六百余具,杀牛羊千只,烧毁辎重无数。末将带去的三百八十名精骑,回来三百五十二人,其中包括二十余名伤者,可以担保没有一个活口留下。”
“干得不错,没有给你兄长栎阳侯丢脸,我们大汉军队后继有人矣。”李左车满意点头,又大力夸奖,然后吩咐道“快,吴将军已经把衣服盔甲带来了,去换装吧,然后回营休息,好酒好菜已经在给你们准备了,交代下去,务必保密!”
丁力大声答应,赶紧返回本队用吴漾带来的衣甲旗帜就地换装,李左车则又转向项冠说道“项将军,这件事你也要让你的人保密,就当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如果走漏半点风声,军法从事。”
“诺。”项冠莫名其妙的抱拳唱诺,又更加奇怪的说道“广武君,你不是偶染风寒,卧床休息了吗?怎么会为了这件事,亲自跑到了这里?”
“我偶染风寒?”李左车的反应更加让项冠奇怪,然后回过神来后,李左车才有些尴尬的笑道“好了,被你这一吓,出了一身汗,我的病就好了。好了,不要多说了,快回营吧,这里的事情将军你不用管了。”
见李左车下令,项冠无可奈何,也只好赶紧领着自己的亲兵先行离去,然后还是在走远了之后,项冠又突然想起一件大事,忙向自己的亲兵问道“你们可有谁记得,我们朝廷现在的栎阳侯是谁?”
“回禀将军,是丁疾丁将军。”一个亲兵立即回答道。
“丁疾?!”项冠顿时楞住,赶紧再回头去看远处的丁力时,项冠的脸上顿时露出微笑,说道“难怪总是觉得眼熟,也难怪这么年轻就能当上我们的骑兵五百长,严格说起来,以他的家世出身,只让他当五百长还真是委屈他了。不过这小竖子刚才说的斩获,是在那里捞到的?”
项冠的疑问很快就有了答案,过了几天后,当项冠随着李左车顺利抵达了代县后,先是燕国反叛的消息突然传来,接着项冠又听到风声,说是有一队数量不明的燕国骑兵脑袋进水得了失心疯,竟然在反叛前长途奔袭到上谷郡最北端的造阳一带,偷袭了一个在那里过冬的匈奴部落,斩杀了许多措手不及的匈奴将士和部落老弱,宰杀了无数匈奴视为性命的牛羊牲畜,导致周边的匈奴部落大怒,已经联起手来向燕国的边疆军队发起了报复性进攻。
听到了这个不靠谱的谣言,还算有点脑子的项冠除了恍然大悟之外,还隐隐听到了背后有着急促的脚步声正在向着自己快步追来,让项冠不得不发出感叹,“变装易帜深入敌境四百余里,奔袭得手后立即撤退,还把伤兵全部带了回来,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我如果再不加紧努力,就要被我们大汉的年轻一代追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