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
低沉果断的声音里透着点沙哑,秘书一时愣住了,等她反应过来,宋曦已经快要到会议室的门口,眼看她的手即将推开会议室的门,秘书连忙上前阻拦。
“宋小姐,有什么事,你可以……”
话未说完,宋曦已经推门而入。
面对突然被打断的会议,宏达高层先是震惊地看着宋曦,接着面面相觑,都把目光放在了一遍稳坐如山的安庭琛身上。
“都散了!”轻飘飘的一句话,分量却重的让任何人都不敢反驳。
只因为这位主的形式作风,一向是说一不二。
高管们瞥了眼站着的宋曦,见她目光紧紧地盯着上面的哪一位,面色僵硬,知道来者不善。
会议室里的人都散去了,只余下了宋曦和安庭琛,还有一旁不愿离去,等着看热闹地罗希。
“宋小姐,这个时候过来,吃午饭没?”罗希笑呵呵地,忽视了宋曦带着质疑的目光。
见她目光定在安庭琛的脸上,执着而坚定。
罗希心里一个咯噔,虽然不清楚是什么事,但还是第一次见宋曦这般动气的。
“刚好,我和琛也还没吃午饭,要不有什么事,我们饭桌上谈?”
这次罗希把目光放在了安庭琛身上。
然而安庭琛只是把兜里的手伸了出来,目光淡定而幽深,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见两人都不发话,罗希的声音也慢慢淹没了。
啪的一声,一堆纸张混着字帖砸在了安庭琛面前的桌上。
“是你劫了我的信?”
证据摆在面前,她无需来向问个清楚的,只是心里奢求着他能给个解释。
罗希看向那堆字帖,眼睛瞪得跟铜铃一般大,震惊地语无伦次。“这……”
他指了指那些仿照别人字迹的临摹,顿时也有些觉得不堪入目,只能用无可救药的目光投向安庭琛。
这东西怎么能落到宋曦手里呢?
然而,安庭琛只是瞥了眼,那些劣迹斑斑的字帖,深邃的目光里带上了凌厉,回敬宋曦,薄唇轻启。
“不错!”
宋曦只觉得气血逆流,他承认了,承认地这般容易,连掩饰都不屑,仿佛这只是件吃饭喝水的小事一般。
“也是你顶替北远回的信?”
宋曦突然觉得浑身力气都被抽空了,她其实从来都没了解过这个和她日日夜夜同床共枕的男人。
这次安庭琛没有吱声了,两人的目光都没有看着彼此。
罗希目瞪口呆,不解地看向安庭琛。
他还是端坐着,但毫无血色的脸色已经说明他此时心情非常地糟糕。
屋里的感觉袭遍了宋曦的身,可一股不甘心,却在她的心里冲刺叫嚣着。
他突然拿起那堆模仿别人自己的手稿,递到了安庭琛的面前。
“为什么要冒充别人来回信?”
宋曦的呼吸三长两短,递到面前的手稿就是脏污的证据,若他还有半点廉耻,定会难以忍受的。
安庭琛久居上位,何曾被人这样指着鼻子质问过。
他一手拂开那堆手稿,任纸张洒满地,高大的身子直立在宋曦面前,逼视着她,挑眉反问,“冒充?”
“寄回的信上,可有寄信人?”
“信封上有注明寄信人是北远吗?”
宋曦望着面前如山岳般的身子,一种泰山压顶的气势席卷身。
他的话唤起了宋曦尘封的记忆。
当时收到信的时候,她有些醉意,再加上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当时并没有留意到这个细节。
但现在安庭琛的提醒了她,当初寄回的信封上,只有收信人,没有寄信人。
安庭琛这是提醒她,当初他并没有把事情做绝,如果宋曦真的相信北远的话,哪怕只有一丝破绽,她也会发现的。
可当时她心里已经相信了北远背约,所以才会着了他的道。
不,不。
宋曦避开了安庭琛凌厉的目光。
她根本没想到自己的信会被人劫走,自然不会料到回信人不是北远。
输人不能输气势,他想用这样的方式把所有错推给宋曦,从而洗白他自己。
宋曦身子战栗,冷笑了一声。
“信是从硅谷寄来的,字迹也是别人的,你就是冒名顶替!”
“有什么事,咱们能不能好好商量?”罗希伸出手,想要分开两人的距离,因为宋曦明显情绪失控了。
“为了达到目的,有什么手段是你不会用的?”宋曦此时气得气血翻涌。
原来对你百依百顺的人,突然和你翻脸无情,那种失去不是任何人都能够理智地接受的。
“没有!”
没有什么手段是不能用的。
安庭琛拿起桌上,剩下的最后一封信,这是宋曦当初寄给北远的信。
可惜了,他收不到了。
他拆信的动作慢条斯理,但动作却是一气呵成,纸张展开在他的面前。
簪花小楷,一笔一画都是隽永秀气,可惜了这么好的字,却是写给已经背弃的竹马。
总角之宴,媒妁之言,可还当真?
安庭琛眼里越发深邃,只是看了一眼信上的字,就慌忙了移开了眼,那字灼得眼睛生疼。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情谊,真的抵得过日日夜夜牵肠挂肚的陪伴吗?
就为了这信,她亲口质问?
得到了这样的答复,宋曦眼里是失望,跟他这么久,自己还不明白吗?他从来就不是个拘于手段限制的人,只是没想到原来自己早早就着了他的道。
她夺过安庭琛手里的心,转身而去,再不留恋。
看着宋曦决绝的背影,完消失在门口的时候,他一下子跌坐在了椅子上。
她来,没问宋氏集团股份的事,问了他顶替北远回信的事,却不问他当初为什么有些这么做?
现在她走了,可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吗
“琛,这……”罗希真没看明白怎么回事。
“多大点事啊?不就是一封信吗?”
出了宏达的宋曦,
同样的一句话,也出现在了她的口中。
“不就是一封信吗?”
看着手上的信,她狠狠地把它往垃圾桶里直接扔了。
可她只要一想到安庭琛那无所谓的态度,她就痛得难以呼吸。
他不在乎,他一点都不在乎那个他骗的人,他算的人,是她。